一路上,薛蟠看到各地都有些乱糟糟的,许多精壮被征召入伍,编入新成立的燕赵军,接受军事操练的同时,还可以震慑地方,以免因为大军开拨,造成地方治安失控。
就这样紧赶慢赶,至当年十月下旬,傅检、薛蟠一行人赶到山海关城下时,韩奇、卫时汉、陈也俊、卫若兰、牛军等人,却已经率领齐鲁军第一师及登莱水师一部,在山海关城下摆开阵势,尝试着向山海关守军发起进攻了。
薛蟠看到齐鲁军第一师,在炮火掩护之下,猛攻山海关,端的是气势如虹。
但见远处炮火连天,轰鸣声如雷霆震怒,震得大地颤抖。火光冲天而起,似要将苍穹都烧出个窟窿。
齐鲁军第一师的将士们,个个如猛虎下山,在炮火的映照下,奋勇向前。
他们身着戎装,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炮火在他们头顶炸开,却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那山海关城墙高耸,易守难攻。齐鲁军第一师先用燧发枪连续射击,将城墙垛口处的山海关守军逼得不敢露头,随后便有士卒抬着云梯,搭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山海关守军虽然也装备有燧发枪,但自从吴月先投靠大清之后,便很难从蓬莱兵工厂购买到物美价廉的枪支弹药了,即便通过中介,购买到了一些,但因为价格高昂的缘故,数量也不可能有很多。
双方对射,齐鲁军是占据了明显火力优势的。他们的攻势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山河都唤醒。
薛蟠观察良久,心中震撼不已,如此英勇之师,实乃令人敬佩。
但他却也禁不住有些担心,“这场仗打得太激烈了。要是把吴月先给逼急了,打出了火气,等到我们进入山海关内,他拿我们二人泄火怎么办?”
傅检笑道,“你呀,还是替侯爷办事太少了,对于侯爷的谋划,终究不够自信。你没看到齐鲁军登上山海关城楼后,只是据守原地,与敌军对射,显露齐鲁军的强大火力,并没有第一时间扩大交战界面吗?”
薛蟠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是为何?”他有些不解道,“既然齐鲁军能轻易攻进山海关内,为何还要我们俩前去劝降,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这个薛大傻,知道个什么?”傅检大笑道,“侯爷的目的,在于以打求和,除了要将山海关这一重要隘口拿到手里,还要逼迫吴月先接受松江侯府一系的安排,前往大同府驻扎,帮助松江侯府一系挡住北方草原上的敌人。真要是将山海关守军打没了,岂不是少了一万多名填线炮灰?”
薛蟠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都把山海关守军欺负得死死地,杀死杀伤了这么多山海关守军士卒,最后还要将对方移驻大同府,替松江侯府办事,这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不过,接下来的战事发展,印证了傅检的判断。
很快,齐鲁军士卒从山海关城楼上撤了下来,齐鲁军副总指挥韩奇派人给傅检、薛蟠二人传话,说是山海关守将吴月先已经同意议和,让他们俩赶紧进入山海关内,和山海侯吴月先见面。
早些年,薛蟠曾在北平城中见过吴月先,当时他年少有为,被称为关宁军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威风凛凛不在话下。
可在薛蟠看来,今日的吴月先,面容憔悴不堪。双目之中,尽是焦灼之色,那眉头紧锁,似乎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他内心的忧虑与挣扎。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不知该如何是好。往昔的沉稳与冷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乱。发丝凌乱,仿佛也在映衬着他内心的纷扰。
吴月先整个人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担忧。
“松江侯真有意招降我?”这是吴月先见到傅检、薛蟠两位使者后,所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