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盛家主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我在松江府境内,还有三处窝点,藏有金银财宝不下十万两银子,都可以作为我那个宝贝女儿的陪嫁,一齐送到谢家。但我希望,松江伯您作为证婚人,给他们两位新人证婚。”
周进笑道,“这没有问题,谢希平是我的好兄弟,这个证婚人,我周某人做定了。”
周昌盛家主得到了松江伯周进的允诺,这才长舒一口气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不奢望能够走出监狱了。但我那两个儿子周敏云和周敏阳,在周氏家族诸多年轻人中间,表现平平,若是松江伯垂怜,可以把他们放在一些安全的岗位上,我也不求他们今后有什么大的出息,只要能平平安安,便心满意足了。”
周昌盛的言下之意是,想要控制码头生意,免不了要和人斗个你死我活,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风险,周昌盛家主希望周进能够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安插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轻易涉及到打斗中去。
周进承诺道,“这您放心。谢希平的母亲兄弟等人,一直住在北平城中,还尚未南下。等到谢希平和周敏华二人的婚事确定以后,我们便安排其中一人,前往北平迎接谢氏母子前往松江府。来去往返,路上起码要耽搁一年半载,到时候码头生意上的那些竞争,也应当拼出一个结果了。”
周进的潜台词是,他最多保证周氏兄弟中有一人存活,至于另外一人,便需要紧跟谢希平,在码头上打出一片新天地了。
周进还劝慰周昌盛道,“我作为松江知府,肯定不会看着他们打来打去,必然要给谢希平拉偏架,帮助他解决竞争对手。这可是一笔稳操胜券的买卖,您就放心好了。”
周昌盛家主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他心里也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他们周氏家族想要再度崛起,除了跟随松江伯周进,一条路走到黑,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有牺牲有付出,但这也意味着巨大的回报,要不然,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轮到他们松江周氏家族?
做通了周昌盛的思想工作之后,周进便将周敏云和周敏阳二人,从松江府团练水营调离了出来。
周敏云接受谢希平的嘱咐,第一时间向北平进发,准备将谢氏母子接回到松江府。
而周敏阳则亲自出面,从周氏家族千余人之中,抽调了值得信任的三五十名青壮,安插到松江海港和黄埔河港。
至于周敏华,在她和谢希平的订婚宴结束后,她便从家主周昌盛口中,询问到了那三处财产窝点。
原以为,这三处财产窝点,怕是有超过十万两金银财宝,但最后统计下来,比预期还要多一些,不低于二十万两银子。
这些钱财,虽然属于周氏家族所有,作为周敏华的嫁妆出现,但问题是,从明面上而言,周氏家族的资产早已被其他三大家族席卷一空,松江伯府对周氏家族骨干成员进行拷打时,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说,周敏华的这些嫁妆,根本就不能见光,她只能通过谢希平,对这些金银财宝进行洗白。这也就意味着,谢希平对于周敏华的这些资产,有了一定的知情、处置的权益。
这门婚事没有拖延许久。虽然谢希平的父亲谢京尚在西北,他母亲还在北平尚未接回,但有松江伯周进和桃李书院院长冯紫英亲自出面做媒,这门婚事便已铁板钉钉。
结婚日期定在了当年五月中旬,端午节过后不久。
周氏家族给周敏华所预备的嫁妆,从松江府城出发,绵延数里之遥。
有太多周氏家族成员,想要通过谢希平和周敏华二人的婚礼,将家中资产洗白,便充作女方嫁妆,走一下过场,事后再索要回去就好了。
谢希平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主要注意力已集中在松江海港和黄埔河港,准备婚后就要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