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主持京中防疫有功,论理当赏,现在爵位不可能再给他提升了,他由顺天府丞转任松江知府,又属于平调,但若是赐他金银财宝,太少了他看不上,多了我又给不起,思来想去,便只能……”
“给他送女人?”忠顺王陈西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表示反对道,“这没有必要吧?松江伯房中的女人着实不少,即便没有二十个,十几个总跑不脱,他那个正室白秀珠,家世不显,但姿色却不一般,很早就有邢州府第一美女的名头。至于其他妾室,也都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亦或是欢场头牌,丰满人妻,都应有尽有。可以说,周进缺什么,也不可能缺女人,再给他赏赐貌美妇人,恐怕没什么效果啊?”
德正帝陈安宁却说道,“当然不可能这么低级。我是想让他兼祧并娶,留一房子女在京中,也好看管照顾。”
忠顺王陈西宁这才明白了过来。按道理,像周进这般一品伯身份,他赴地方任职时,应当将一部分家小留在京中,以此作为人质。
本来,周进父母及其小弟周益都在京中,恰好可以当作人质,倒不用特意点醒他,以免寒了功臣之心。
但问题是,北平城中的老百姓们,谁不知道一品松江伯周进和他父亲周大福可谓貌合神离,好多年前就已经分家,迄今也只是维持一种有限的表面上的和气。
若是周进南下任职之后,万一被叛军或者倭寇裹挟,看在他房中妻妾儿女们被贼人所迫的份上,还真说不好会不会叛变投敌?
若是让周进兼祧并娶,留一房妻儿在北平城中,朝廷对于周进这厮的控制,便要紧密多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知道皇兄有何高见?”忠顺王陈西宁询问道。他在心里面却十分不解,周进不过是个文官,即便兴办团练,也才不到两千人,能做什么,怎么皇兄对他的警惕之心,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
德正帝陈安宁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高见倒是没有。我是想着永宁公主张诗韵,自从嫁给川宁侯之子陈瑞安,便很快成了寡妇。我们没有把这门婚事操办好,张首辅一家人也对此郁郁寡欢,川宁侯府更是人财皆失,这门婚事可以说是没有一个赢家。现如今,永宁公主张诗韵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她若是认命了,打定主意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我也不会贸然干涉,可是我听说,永宁公主张诗韵对松江伯周进很有好感?”
忠顺王陈西宁终于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一招好棋呀。既化解了川宁侯一家尴尬,让他们不用再为此日夜悬心,也替永宁公主张诗韵寻找了一条出路。
而且,已故内阁首辅张楚虽然不在世了,但其故旧门生却又不少,他们虽然现在保持低调,但那是因为朝廷有意打压他们这一系。若是朝廷有意对张家人示好,这些人便很有可能立即再度活跃起来。
周进胆敢伤害永宁公主张诗韵的利益,便等于无形之中得罪了这一大批人啊。
忠顺王陈西宁一直比较关注永宁公主张诗韵,对她的近况比较了解,当下便直言道,“是不是很有好感,我也不大好说,毕竟是女儿家的心思,涉及当事人清誉,不敢打这个包票。但我听说,北平城中发生疫情时,松江伯周进屡次利用职务之便,给永宁公主府送吃送喝,想来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有着一些隐情,倒也不是不能拉郎配,好好地操作一番。”
陈西宁本以为周进这厮艳福不浅,可等到他听说德正帝随后一番话,又不禁对周进这厮深表同情起来,就你那副小身板,应付得过来吗?
德正帝陈安宁说,“那行,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让永宁公主张诗韵改嫁,周进兼祧并娶,公主府中的所有伴读、女官也一并嫁到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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