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天吃过晚饭后,他便主动凑到欢儿姑娘面前说话,还说我这个人碍眼,喝令我立即滚蛋。”
周进生气道,“他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拿他没办法?”
“欢儿姑娘自己怎么说?”周进询问道。这种事情,必须尊重当事人自己的意愿,若是欢儿姑娘自己愿意和白秀武搅和在一起,即便周进身为一品松江伯,却也不好干涉太多。
“欢儿姑娘很生气,把他大骂了一通,但白秀武也放出了狠话,说是等回到白家庄以后,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咱们俩。”甄祥苦着脸说道。
“因此,我想向伯爷求情,允许我和欢儿姑娘一同返京,避开白秀武的骚扰。”甄祥恳切地说道。
周进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尚不至于此,你把白秀武请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等白秀武过来后,周进便径直吩咐道,“我这次返京,人手不够,你跟着我去北平走一趟,就当是历练了。”
“什么历练?”白秀武都打定了主意,想着回到白家庄以后,再慢慢地收拾甄祥和欢儿,不怕欢儿姑娘不对自己投怀送抱,可要是松江伯周进将他带到了北平,天隔地远,他还怎么收拢欢儿姑娘?
见白秀武不肯答应,周进脸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不认我这个姐夫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不肯把握,以后可不要抱怨我没有提携你。”
白秀武被周进这一番话,吓得心肝儿乱颤。要知道,他们邢州白氏家族沉沦多时,即便后来长姐白秀玉嫁给了镇国公府的嫡子牛军,还送出去了数万两银子的陪嫁,境遇却也没有改变多少。
直到二姐白秀珠成功嫁给了一品松江伯周进,邢州白氏家族才时来运转,重又成为邢州府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连家主白俊杰,也时常当着外人的面,说白家有一个好女婿;现任南宫县令陆秀峰大人,也是周进这厮的进士同年。要是让父亲知道,他得罪了周进这个好姐夫,他怕是两腿都要被父亲打折啊。
“我去,我去。松江伯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白秀武咬着牙说道。
“算你识相。你也不要太生气,这次疫情要是能应对过去,我少不得给你记上一功,保你一个官做。”周进秉承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策略,给白秀武这厮画了一张大饼。
白秀武听说还有机会做官,立马来了兴趣。他哥哥白秀文,花了家里几千两银子,走了镇国公府的门路,才谋到了一个常山县主簿的位子,都比不上周进身边那个傅检,轻轻松松地混成了顺天府学训导,不比他哥哥白秀文强多了?
若是他白秀武表现不错,真捞到了一份功劳,说不定起步便是县丞,比他哥哥白秀文还要强,略微想一想,便令人充满期待啊。
因此,周进返程时,便带了方昆和白秀武两人。一人双马配置,以便路上换乘。
白秀珠带着诸多貌美妇人,看着周进、赵光南等人合在一处,向北驰骋,直到远远地再也看不见时,这才在脸上抹了一把泪水,吩咐身边下人继续向南行驶。
白秀珠忧心丈夫,剩下不到两百里路,她一催再催,仅花了两天半时间,便赶到了白家庄。
家主白俊杰看到白秀珠抱着外孙女周棠回来,当然是喜笑颜开,可听说周进仅带了两个人,去北平接管北平疫情时,又不免心中忧虑。
顺天府丞这个位置确实卡得好,上升通道彻底打开,但若是周进感染了疫情,岂不是一切成空?
而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儿白秀珠还说道,“请父亲迅速将我们这一行人安置好,若是没有问题,我明日便要返京了。”
“你返京做什么?”白俊杰惊奇道。
白秀珠这才意识道,幸亏他父亲一辈子都没有出仕,这点基本的政治觉悟都没有,他怎么在官场上混下去?
白秀珠只好解释道,“我是松江伯夫人,我若是躲在乡下,他又怎么能理直气壮地封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