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诏没说话,目光柔和,盯着掌柜将那枚翡翠小心翼翼地镶嵌到杏花簪上。
从掌柜的手中接过,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让云痕扔了银子上了马车。
回庄子的一路上,他心中无限遐想,第一次送她首饰,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喜欢,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是甜甜地对他撒娇?还是说些好听的?
罢了,她能不再生气最好不过。
可回去,一开门就傻眼了,只见姑娘坐在桌前拆着信封,里面还掉出了一枚红花珠钗。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二话不说将红花珠钗抢过,把自己的那枚杏花簪塞到了她手中。
“什么廉价的东西也要!”
看着被莫名其妙塞到手中的钗,瑾瑶怔了一下,上面那翠绿的翡翠闪烁着莹润光泽,便是不懂首饰的她也能看出相当昂贵。
她转头盯着傅诏手里那枚红花簪,那是靖王给她的,他有什么资格拿?
瑾瑶放下杏花簪,起身就去抢,“给我!你没资格处置我的东西!”
他身量极高,那枚珠钗被他举过头顶,瑾瑶踮着脚尖跳了好几下都够不着。
傅诏瞥了眼被撂在一旁的杏花簪,嗓音清寒,“我给你的你连看都不看,他给你的就如此宝贵?”
“对!”
二人僵持良久,傅诏赌气似的,把那金钗塞回她手中,“既这么喜欢,那就多看,天天看一直看!”说罢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别被这些花言巧语把脑子弄昏了!蠢货!”
“你!”瑾瑶忍不住想骂他,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这样的人总是只会贬低别人,不会好好说话。
相比之下靖王好太多了,不仅声音好听,而且说的话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贴心。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时日和靖王的接触,确实让她心潮躁动。
云痕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心疼自家主子,再加上刚受了伤,瑾瑶姑娘连一丝好脸都不给。
想起来的路上,主子脸上的那份期待,不免就开口抱怨。
“姑娘是不是对我家大人太狠心了?怎么没见得你对别人这般?”
这主仆二人都是一条心,瑾瑶不愿意搭理他,随口道,“因为没有人比你家大人更无耻。”
云痕张嘴想反驳,又觉得眼下反驳似乎没有意义,正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夜里瑾瑶又一如既往地给靖王寄信,然这一次却没寄出去。
傅诏推门将她寄出的信扔在桌上,冷着脸走了进来,坐到对面,“信我不会帮你送,以后你也不用再写了。”
瑾瑶恼怒地站起,夺过信,“那我要回相府,如今你已大好,也不需要我!”
傅诏怅然地看着她良久,这一眼好漫长好漫长。
月色里他的目光仍是凄凉,半晌他才喉头滚动说了一句,“好,我放你回去,以后我再不纠缠你,你嫁你的靖王,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本是瑾瑶最想要的结果,不知为何心头却一丝喜悦都没有。
甚至有点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
显然傅诏也猜到了,他凄然一笑,“难不成,我连脸面都不要了?”
是啊,他也是个要脸面的人,曾经那般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