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他说。
赵元真小心翼翼迈过门槛,同时用眼角余光打量防盗门。
此门居然是金铁而铸,怪哉。
只是对修士而言,哪怕精铁所铸,也抵不过一个法术……不对,这洞府岂会如此不设防?里面肯定藏了什么厉害禁制!
回到家里,燕裕随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坐吧。”
赵元真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是半边屁股搭在椅子上,显得颇为谨小慎微,目光丝毫不敢偏移。
看她这规规矩矩的模样,燕裕反而有些想笑。
元真魔帝本就欺软怕硬,此时被双方的信息差所蒙蔽,误以为自己背后有术算大能支撑,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她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并且开始不断试探自己的真实身份。
然而,元真魔帝的狡诈多疑程度,也是举世罕见。
只要没法确认那位术算师父“百分百是绝不存在的”,她就不敢冒着触怒对方的风险对自己下手。
结合以上信息,接下来要如何与她相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熬鹰。
你越是打压踩她,她就越是认定你有恃无恐,就对你背后可能的“大能存在”越是忌惮;
但你要是全程对她好言好语地伺候,反而会让她更怀疑你的身份……正如元真魔帝在自传纪录片里所说,“魔门从来不讲究温良恭俭让,只有毫不留情的弱肉强食”。
如果你不是因为比我弱小,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露出善意?
所以魔门妖女这种吃硬不吃软的逻辑,说是抖其实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燕裕心中已有定计,便将二郎腿轻松一翘,看向对面那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弱小无助的魔门妖女,傲慢地吩咐说道:
“既然选择在我处托庇,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吗?去那冰箱里拿一串葡萄出来,洗了给我吃。”
赵元真闻言一怔,暗自银牙紧咬,心说莫不是将我当奴婢使唤了?
只是她自幼生长于魔门,见惯诸多曲意逢迎之丑事,深知能屈能伸才能活命的道理。
眼前这人之所以如此使唤我,说不定就是其师吩咐,故意看我是否足够听话。
哪怕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叛逆,就要认定我是“不好用的棋子”,从而毫不留情地舍弃掉!
当下她也就忍住不快,脆声应了,走向燕裕所指的铁皮箱子。
打开箱门,便有冷气冲出。赵元真啧啧称奇,心想此物原来是个寒冰储物法宝,贮藏美酒佳肴用的,只是为何造得如此笨重?岂不是难以携带?
她刚取了葡萄出来,只听见燕裕又道:
“厨房在那边,将水槽的开关拧开,将葡萄洗干净点。用手轻搓,不要见着半点灰尘在上面,也不能有半点表皮破损。”
我先把你的狗头给搓了!赵元真心中暗骂,依言拧下开关,只见自来水从水龙头里汨汨流出,心里又是为之一惊:
好个设计精巧的引水管道!若是在此处地上,掘一坑道出来,引水成溪,九曲连环,倒是别有江南雅趣。
燕裕却不知赵元真想把家里地板撬了,只是催促说道:
“好了没?动作怎么那么慢!”
“好了好了。”赵元真将葡萄小心洗净,用瓷盘装了,盈盈端到燕裕面前,如侍女般恭敬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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