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内。
借着皎洁的月光,一道纤细的背影端坐于窗边的桌台,正伏案写着什么。
沙沙……
镀金雕花的翠绿色钢笔,正在一张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又划过几道不规则的线条。
黑色墨渍分别将两个名字抹去:
“默多克·泰勒(划痕)。”
“普林斯·法汉(划痕)。”
在羊皮纸上,还有一长串的名字,没有划掉,诸如:
雷诺安·洛蒂托
蕾比·伦德。
费米·坎波斯。
……
安拜·罗杰斯。
邦多·里奥。
黛笛尔·泰勒。
珍娜·克莱尔。
吉兰·伊洛斯。
等等共计十个名字。
白皙修长的手略作停滞,又在羊皮纸结尾留下几段话:
“计划顺利进行,一切都将在今晚引爆,三年零两个月十二天的布置,临近尾声。”
“不出塔主‘吟者’所料,帝国与联邦的争斗,将以‘机械工会’为转折点,天秤向帝国一方倾斜。”
“若计划成功,‘机械工会’将遭受重创,短时间内无法接收‘洪流’的启蒙,帝国科技与工艺将陷入停滞。”
“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却也算是将帝国这枚关键砝码取走,令联邦扳回优势,使得天秤再一次倾斜……”
沙沙。
沙沙……
精美的镀金笔尖,在羊皮纸上留下一行行秀丽的花体字。
白皙修长的手再次停下,书写者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
手继续动笔,补充一句:
“‘调查委员会’可能早就盯上我了,这段时间虽然风平浪静,但难保今晚不会出现意外。”
“鉴于此,仅安排一位‘苦修教派’久世者配合我行动,并不保险……以防万一,请求塔内调派更多援手,确保计划完整进行。”
“白鸽塔,‘十四行诗’第九鸽留。”
白皙修长的手停笔,旋转盖帽,又将羊皮纸摊平,有条不紊地将其折成一只纸鸽的模样。
然后,双手捧着纸鸽,朝窗外一吹气——
“呼。”
哗哗!
纸鸽竟扑棱着翅膀,自行飞走。
迅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笃笃。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
“请进。”正看着窗外的书写者,发出清冷的女声。
把手一旋,房门打开。
咔。
随后,走进来一位衣衫褴褛,浑身溃烂流脓的老者。
若是吉兰在此,便能认出,这位老者正是流浪汉青年费米·坎波斯的那位老师,马诺兰·金。
按理说,他被自己的学生下毒,时日无多,应该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才对。
然而,老者若无其事,生满疮疤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双眼犀利有神。
“九鸽小姐,安拜·罗杰斯为何没有趁着今天的阅军游行,刺杀帝国总司令和宣传后勤两位部长?”
老者马诺兰开口道。
女子头也不回,只是看着窗外,马路对面的“银蜥俱乐部”,叹息一声。
“你作为‘苦修教派’久世者,也算是历经岁月的智者,为何会提出这样……”
她原本想说“愚蠢”,却临时改口为:“漏洞百出的建议?”
“没有他吸引官方的注意,计划会面临极大的压力。”
马诺兰沉吟道。
“没有用的。”女子仰头看着月亮。“一個2阶灵秘者,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别说他根本刺杀不了,就算可以,一个小时之内,他必将被‘调查委员会’逮捕,反而还会影响计划的进行。”
“十月……”
女子又莫名呢喃一句。
“是‘白鸽诗人’的月份呢。”
*
*
*
蒂金斯大酒店。
一层的大厅之中,吉兰混迹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搜索着任何可疑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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