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又没完全懂。”
申海波抓耳挠腮道:“怎么给你说呢,我们级别还够不上总包,只能找分包下面的包工头要钱,人家让我们堵门我们就得堵!”
张晓京恍然大悟,如果把工地比作一个独立小王国,那像申海波之类没技术没文化的工人处于食物链最底端,任由上边包工头摆布,什么时候发工资都是人家一句话。
“在这个项目上,有技术有人脉的工人能当个栋号长、生产经理什么的,不用出苦力,拿的工资是我们几倍,还有监理、甲方的人,关系复杂着呢,好几百口人指着这个项目混饭吃。”
张晓京有点头大,看来这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能捋清的。
“老申哥,咱们先去干活吧,一会儿工头该骂咱们了。”
“好。”
着急忙慌往工地里面赶的张晓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申海波胸口位置处有个红点在不停闪烁,正对着他的背影。
……
下午他们这群人被分配到楼下运水泥砂浆,如果说在楼顶绑扎钢筋还能抽空偷懒休息,那运水泥砂浆就是纯粹把人当牲畜使。
先是由下面的工人用铲子把砂浆铲到斗车里,一斗的重量大概有三百多公斤,再由张晓京等人推着斗车坐户外施工电梯运到十六楼,整个过程都有戴红帽的工头在旁边监督。
更惊心动魄的是在电梯和十六楼中间,有一道不到半米的缝隙,只用一块单薄的钢板支撑着,张晓京在踏过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脚下在晃动,看都不敢往下看。
这是张晓京步入社会以来最难熬的一个下午,肌肉酸痛到像是刚和泰森打了一场拳击比赛,喉咙里憋着一口腥甜随时能吐出来,一度想要撂摊子走人,最后还是在申海波的鼓励下咬牙坚持下来。
他以为那些一起来的民工都在硬撑着干活,可扭头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推着斗车面不改色的从他面前经过,看了眼张晓京半死不活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
张晓京终于明白杂工为什么叫杂工了,他们这群人就是一块砖,工程上哪里有缺口就往哪搬。
这种度秒如年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五点半才结束,张晓京像坨烂泥一样往地上一摊,整个人已经生无可恋。
包工头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先是嚷了几句,说他们干活磨叽,不勤快,最后才给众人拍了张照片。
“明天接着来的报数,早上六点到工地大门集合。”
说完就要散会,张晓京看他迟迟没提工资的事儿,脱口而出道:“我们工资呢?”
“啥?你说啥?”
包工头回过头对他怒目圆睁道,“啥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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