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还在马车里,马车就在将军府门外。
那位杀入万物生的中年白衣僧说,马车里的僧人是大弥禅宗五圣之一,地位崇高,所以还请行个方便。
陆昭南看着那两人走进来,沉声问道:“为何要血洗万物生?”
中年白衣僧双手合十回答:“之前我师弟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不过将军问,那我就再回答一次,万物生是邪祟之物,是大弥禅宗所不容。”
“你大弥禅宗倒是霸道的很,你不容便灭人满门?”
陆昭南道:“大弥禅宗的教律,是在律法之上?”
中年白衣僧道:“行善是大弥禅宗必修之事,除魔亦然,除魔之前我与师弟自然也知道这有违律法,所以除魔之后我们两个也不会远遁逃离。”
陆昭南微微皱眉:“杀人是这种罪,你们杀了几百人,死罪难逃,明知死罪,也还是要杀还是不逃?”
中年白衣僧回答:“要杀,不逃,除魔是我大弥禅宗的业,若因此身死便是大弥禅宗弟子的果,虽身死而得果位,破杀孽而往极乐。”
陆昭南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你们两个对杀人之事并无推诿不认,那我就先要先把你们两个关押下狱,你们两个杀戮太重,涉案巨大,我需派人向叶部堂禀明,如何处置你们,要等叶部堂回复。”
听到这句话,中年白衣僧人似乎有些满意。
非释然,就是有些满意。
他好像做这件事,杀这么多人,就是想让叶无坷知道一样。
也许对于和叶无坷一起走出无事村的人来说,姜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改变。
可如今整个西南,不管是中原汉人还是其他民族,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不管是想求和的还是想开战的,都很清楚一件事:做主者,叶无坷。
叶无坷的官职从西南镇抚使改为西南招讨使,这就代表着陛下的意思。
仗没打完,也没打够。
至于这没打完也没打够的仗应该怎么打,在叶无坷。
叶无坷已经不仅仅是百姓们认为的那种封疆大吏了,他还具备着封疆大吏不具备的可以随时开战的权力。
陆昭南是何等人也?
虽然老陆年少时候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可几十年生死杀伐的过程比读书教会他的东西还要多。
陆侯一眼就看出来,那中年白衣僧人的满意。
这些自称来自大弥禅宗的僧人,就是想见到叶无坷!
在这一刻,陆侯心中生出警觉。
可陆侯也没有多问什么,他让人将白衣僧押入大牢之后便开始给叶无坷写信。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这两个杀人的白衣僧当时想走的话,那一队战兵根本拦不住。
陆侯领兵这么多年什么见识没有?巡查过去的三十六名战兵配合起来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
如果刀盾刀弩配合得力,三十六人可以留下其中一个,如果只是伤了对方而非击杀,那两个都可能离开。
这两个人的实力,按照江湖中人的说法可能已臻超一流。
“将军!”
外边一名亲兵在门口问道:“另外一个禅宗僧人如何处置?”
陆昭南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得谨慎对待。
莫名其妙的僧人选择对万物生下手,对海生会下手,而非对中原势力永乐号下手,显然不是因为什么万物生邪恶。
自西域来的僧人当然不会对西域万驼商行下手,也不敢随随便便对有谢虞卿在背后支持的永乐号下手。
可他们想让陆昭南看到他们的实力,知道他们有杀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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