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把太子殿下和黑武人联系起来,往小处说,大宁百姓对太子的信任降低,对大宁未来的期望降低,往大处说,信仰都会产生动摇。
徐胜己道:“他们能和陛下讨价还价的筹码从来都不是你那个弟弟,也不是现在西蜀道的归属,而是太子的声誉。”
束休低头看向徐胜己:“你说的没错,可我的弟弟在这儿。”
徐胜己叹了口气:“你以前绝不会如此不沉稳。”
束休没回答,因为他已经回答两次了。
徐胜己道:“对手只是想利用这次大事来告诉陛下,你毁掉世家,世家就毁掉你的儿子,不只是一个儿子。”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明确说出来,因为我根本没必要明确说出来。
不管二皇子是不是出于本心要争夺皇位,不管温贵妃是不是真的是那幕后主使。
一旦大宁的百姓们确定大宁皇帝陛下的两个儿子手足相残,这影响就足够大了。
“大宁有很多特别强大的人在支撑着。”
束休此时看向徐胜己说道:“可我在乎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支撑着。”
徐胜己:“果然关心则乱。”
束休:“你以后也会明白的。”
徐胜己没回应,最起码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体会过这种关心则乱。
哪怕是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将来一定会出问题,可他也没有这种关系则乱的感觉和反应。
“你再等几日?”
徐胜己问。
束休站在竹林高处还在随竹海而动:“如果他们真的开始发力攻城,我就去那边。”
他的目光,在瑶县北边的那三座小山上。
与此同时,福位山。
二先生看到了突玉浑人开始发力,这出乎了他的预料,因为在计划之中突玉浑人的介入,绝不是这么早的事。
所以在看到突玉浑箭阵覆盖打击瑶县县城之后,他忍不住往禄位山那边看了看。
“黑武人果然是变数。”
二先生道:“他想让突玉浑人早点入局,逼迫朝廷对西蜀道用兵,黑武人才不在乎我们这些想谋利的人,他要谋的是大宁内乱。”
坐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问:“那为何日月堂还要和黑武人有牵扯?”
二先生笑了笑:“和黑武人有牵扯的不是日月堂,而是杨家。”
那老者微微皱眉,如他这样身份地位的自然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二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先生笑道:“日月堂从一开始就是以杨家的身份筹建,最大的得利者也一直都是杨家......温贵妃用甩了一手金蝉脱壳出来,她倒是甩脱的干净,可却把日月堂也给甩到明面上来了。”
“大先生要谋瑶县这个局,就不是单纯的只为一个目的,诸位也都知道,大先生谋局从来都是有进有退。”
那位老者点头:“如果和朝廷谈妥了,那我们就把杨家献祭出去,如果和朝廷没有谈妥,那我们......还是把杨家献祭出去。”
二先生道:“不管到什么时候,旧楚余孽这四个字都是最好的壳。”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日月堂从来都不重要,铭泰钱庄更不重要,西蜀道这边被时局逼迫着暴露出来的太多了,所以就一定要换个壳。”
“我们可以是山海图,也可以是日月堂,当然还可以是其他什么都随便,人在就好,西蜀道谋不下来我们就去谋别的地方......”
他再次看向福位山那边:“黑武人心急就让他们急,突玉浑人心急也让他们急,我们能脱身,献祭什么都没关系。”
那位老者沉声道:“可献祭什么都不能白献祭,失去了的不能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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