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踢球去了!”
远远的,有几个少年在巷口挥手。
“不去了,有事!”脑后扎着一根小辫的少年甩甩手。他望望阴霾的天空,用力地长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
少年们带着球跑开了。
“有病!天这么凉,地上都是积水,还踢球!”名叫水生的少年嘟嚷了一句。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的木屋,在这两天台风的肆虐之下,原本已经不甚牢靠的屋子,更显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他望着少年们跑开的身影,眼神中还是掠过一阵羡慕之色。他并不是完全不想跟大家一起玩去,只是他还有事。
他回头迈入自己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片空地上搭了两个木棚。正向的稍大些的木棚是他的住处。小的木棚是厕所。
两个木棚之间有一片空地,立着两具竿架,一具挂着几件破衣服,另一具挂着一张残破的渔网。大木棚门口边上,吊着几串鱼干,远远地就闻到一阵阵腥咸的味道。
靠近住所门口斜方向,用砖头垒了一个灶台。上方用木架和油纸勉强做了个顶蓬,现在在风声中哗啦啦作响,摇摆不定。
灶台上现在架着一个黑底铝锅,锅盖的边缘热气腾腾。在它的下方灶台中,几块海岸捡来的旧船木烧得正旺。
水生拿过一块旧布垫在手上,揭了开锅盖,一阵阵鱼汤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用一个小勺舀了汤试了试味,颇觉满意地点头,然后又把盖子盖上。
再熬上个十分钟,味道就更好了。
他走回大木棚,掀开厚实的苇草帘子,进入其中。棚子约有二十平方,骨架是用从海上漂来或是破损的船木建构而成的,上面盖了一层层的苇草。木料还算结实,才得以在多年的风雨中支撑得下来。
从里面看,这就像个蒙古包。
里面有一张草床,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方的墙壁(姑且算是墙壁吧)装有一具日光灯,勉强地亮着不甚明亮的光,偶尔还跟着棚子晃动一下。
桌上有个台灯,一些文具,剩下的就全是书。及至周围的半个棚子,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类旧架子,旧架子上面满满的全是各类的书。
另一半的棚子,就是那张草床。
床上现在呈太字形躺了一个人,睁着眼睛,但一动不动。那是个中年人,四五十岁的年纪,扎了十几条辫子,腊黄面皮,瘦脸长鼻。
这人,就是少年水生从海边拉回来的那个。
那天在海上遇上这人时,还以为是个死者,没想到拉上渔船后才发现还活着,而且睁开了眼睛。怪就怪在,虽然睁着眼睛,但像没有任何意识一样,眼珠子转也不转一下,就这么直钩钩的,看得人心发毛。
他的身体其余部位更是动也不动一下。水生跟他说话,无论说什么,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怕不是个痴呆者吧。无奈之下,水生只好生拉硬拽才把他从岸滩上拖到了村尾。又费了半天劲,终于将其抬到了自己家里。由于是深更半夜,他住的地方又在村子外围比较偏的荒凉巷子,所以也没惊动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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