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处置完小春子,转而又去捏第二软的柿子。
“张无心,你身为道录司官员,并非顺天府的人,为何要去帮春燕楼打架,还杀了一个人呢?”
张无心行礼道:“万岁,当时春燕楼报官,安青月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是田捕头带人出去的。
但后来春燕楼二次报官,说歹徒凶残,武艺高强,请安青月前去处理。臣不得已才替青妹去办差的。”
嘉靖皱皱眉:“怎么顺天府的人,在关键时刻都这么容易生病吗?不会是萧风觉得你更能打,故意让安青月装病的吧?”
其实嘉靖心里清楚,这次是徽王主动去闹事儿的。不过徽王毕竟是王爷,又是他宠信的王爷,肯定要多给些面子的。
多责备萧风和其他人,就是嘉靖给徽王面子的方式。反正师弟是自己人,说几句就说几句了。
至于青楼里哪个女子受了点委屈,对皇帝来说,确实不算屁事儿。王爷杀人都没有死罪,何况调戏青楼女子?
张无心颇有些不好意思:“万岁,此事与萧风无关,是安青月……有喜了。”
众人皆是一愣,心想若是这样的事儿,那确实大概率和萧风是无关的。
想想张无心九死一生,还一度被丈母娘怀疑为不行,如今终于有后,嘉靖也觉得着实不容易,微笑点头。
“既是如此,那你替安青月办差也算合情合理。只是顺天府办差,一向以抓捕为主,你这一出手就杀人,实在是有些过分。
念在你杀性过重也是为国立功所致,这次就略施薄惩,把道德经抄写一百遍,交给道录司存档。”
徽王急了,他知道嘉靖不会把萧风怎么样,但连张无心杀了自己的仆从,都如此轻描淡写,着实过分了。
“万岁,臣的侍卫并未对这厮动手,这厮却悍然出手,将臣之侍卫一刀两断,万岁要为臣做主啊!”
嘉靖淡然道:“徽王啊,你看看他,与鞑靼人作战,落下一身残疾,剩半条命的人了,杀心重也属正常。
张无心对战之时,下手不分轻重,朕已经罚过他了。他娘子刚刚有喜,就放他一马吧。”
徽王大无语,这是不分轻重吗?这是只重不轻!他娘子有喜怎么了?合着我那侍卫一条命算随礼了吗?
“万岁,若只是一个侍卫也罢了,他还企图对我动手,扬言只要我敢上前,就会一刀劈了我!”
嘉靖皱皱眉,看向张无心:“果有此事吗?你可曾对徽王无礼?”
萧风早已和张无心对过口型,张无心此时胸有成竹,面不改色地一口否认。
“万岁,绝无此事,臣对徽王十分尊敬,怎会口出如此狂言?想来是徽王听错了。”
徽王怒道:“你当时大言不惭,若任何人敢往前一步,你就杀了谁!”
张无心诧异道:“王爷,你记错了,那话是萧风说的。臣只是告诉春燕楼的人,让他们站在那里,谁也过不来。
当时现场围观的人很多,万岁若是不信,尽可让人到街头巷尾去问一问。”
徽王一愣,随即想起来了,张无心确实是那么说的。而确实是萧风告诉张无心,谁敢过去,就杀了谁!
“那又如何!就算是萧风说的,但你答应了他,不也是一样表明你说了这句话吗?”
张无心连连摇头:“他是这么说的,可我也没答应他啊。我心里想的就是替青妹办好差,保护好春燕楼的人。”
徽王大声道:“可我走向你的时候,你分明已经做好了杀我的准备!我能感觉到!”
张无心无奈地看着徽王:“这就是万岁说的,臣杀气太重了,经常会让人产生这样的误会。
如此臣告罪。是臣太不小心,不知道收敛,一不留神就让徽王误会了。”
徽王气得直喘粗气,却说不出什么来。嘉靖点点头:“张无心退下吧。”
张无心离开后,嘉靖的目光对准了两个儿子,这俩小子脸上也颇有些青肿,看来徽王后来确实也被打晕头了,手脚也有些控制不住。
“你二人好端端的,跑到春燕楼去跟徽王打架,又是因何缘故?嗯?”
裕王大声道:“父皇,明明师父只叫了我的,说是要指点我武功,谁料他也跑去了!”
景王不忿道:“师父也叫了我的,他怎么会单单指点你的武功呢,我也一样的!”
萧风拱拱手:“师兄,徽王到春燕楼里,指名道姓要和我切磋功夫。但我是知道礼法的,不敢迎战。
但为了不让徽王失望,我只好自降身价,与徽王的几个侍卫切磋一番。却不料徽王如此尚武,觉得不过瘾,非要自己上阵。
我只好把两位王爷叫来,陪徽王过几招,顺便也看看两位王爷的功夫进展如何。”
嘉靖哼了一声:“那进展如何呢?”
萧风诚恳点头:“还不错,徽王功夫很高,两位王爷能与徽王打成平手,难能可贵!”
徽王大怒:“你那是切磋吗?你杀了我七个侍卫,一个活口都没留!”
萧风淡淡的说:“比武切磋,死伤难免,徽王既是尚武之人,自然应该明白这一点。”
徽王咬牙道:“你搬来两位殿下,明知道我不敢动手,这又算什么切磋?”
萧风笑道:“你以王爷身份对我动手,明知道我也不敢动手,这又算什么切磋呢?”
徽王气得浑身发抖,待要再说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嘉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个人,他谁也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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