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凡缓缓站起身来,缓缓地说:“女祭司,还有很远的路,请你想办法,让这两具尸体不要腐烂。
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家的。而且我也要让人看看他的样子!”
女祭司想了想,对着牛三和车上姐妹的尸体的额头摸了摸,一种长得像雪花一样的小虫顺着尸体的口鼻爬了进去。
“冰蛊以腐肉为食,散发凉气。此时已入初冬,天气已凉,走回苗疆应该没问题的。”
两具尸体放在一个车里,车队继续上路,夕阳西下,寒风乍起,黄叶飘飞,更是无比的凄凉肃杀。
苗疆,巡按御史所。
胡宗宪正在收拾东西。朝廷的调令虽然还没到,但胡宗宪在京城的眼线消息要快得多。
画姑娘拿着个绳圈,跟在胡宗宪身后,胡宗宪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只要胡宗宪停下脚步,她就把绳圈找个地方一套。
胡宗宪不搭理她,继续走,她就把绳圈摘下来,继续跟着胡宗宪走来走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活了!我犯错了,你打我一顿吧!”
“我懒得打你!蠢货!”
“那我不活了!”
胡宗宪不堪其扰,顺手按倒在身边的桌子上,照着丰满挺翘的屁股,毫不留情地给了几巴掌,打得很重,啪啪啪的。
画姑娘就势趴在桌子上哭了,哭得很伤心,全身抽抽着,呜呜呜的。
“疼了?自找的!”
“爷,你为啥不休了我?我害你丢了官,我是蠢货。”
“我听你说完那件事儿的时候,真想过休了你。休了你,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
“那爷为啥不休?”
“因为我怕死。”
“爷,什么意思?”
“若是我辜负了你,死无葬身之地。话说早了!”
画姑娘哭得更厉害了,稀里哗啦的,嘴角却翘到天上去了。
南平,海瑞家门口。
穷苦百姓和学子们自发的排成长队,在路边等着送海瑞。知县撇撇嘴,这家伙还真是得人心啊。
海瑞扶着母亲,妻子抱着囡囡,仆从背着全部家当,从门里走出来,依次进入朝廷给准备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海瑞站在车辕上,跟众人拱手道别。
到知县面前时,海瑞一丝不苟的给知县行了下官之礼,却忘了自己站在车辕上,差点一头栽下来,好在赶车的一把拉住了他。
知县也拱手回礼:“刚峰,你前程远大,善自珍重啊!”
京城,入世观。
老道的门口有脚步声,小冬冷冷的抬起头来,警惕的握紧手中的刀。
不是木刀,是真的钢刀,前几天刚从铁匠铺里偷的,铁匠师傅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见。
走进来的是萧风,小冬后退了半步,将刀放下了,委屈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萧风摸摸小冬的头,看着躺在炕上的老道,苦笑了一下。
“小冬,我知道你恨战飞云,也恨锦衣卫,所以我没带他们来。”
“观主,如果你在家就好了,你肯定不会让他们那么干的,对吧?”
萧风摇摇头:“我不知道。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但陆绎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
如果他醒着,他一定会主动这么干。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把孩子们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
王迎香在他眼里,也是个孩子呢,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小冬抹抹眼泪:“观主,可是现在院长中了蛊毒,他本来就昏迷不醒的,现在肯定更醒不过来了!”
萧风仔细看了看老道的脸,他觉得老道的气色好像没什么变化,至少不像王迎香中毒之后那样脸色青白,口吐黑血。
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裕王一头撞了进来,看见萧风,愣了一下,行了个礼。
“先生在呢啊!”
萧风点点头:“你来干什么?”
裕王扬扬手里的药丸:“陶仲文炼的天苦丹!拿来给院长试试看!”
小冬狐疑的看着药:“这丹……没有坏处吗?”
裕王肯定的点点头:“此丹以黄连为主,辅以苦丁香、苍耳、苦菜、苦瓜等精制而成。
陶仲文说了,就算治不好病,至少还能给院长去去火呢。他天天这么躺着,肯定上火啊!”
萧风没有阻拦,这玩意就算没啥好处,也不会有啥坏处的。
俩人看着裕王小心翼翼把药放进老道的嘴里,在嘴里含着。老道毫无动静。
裕王很失望,垂下了头。小冬安慰他:“没事,继续试,你不是还有好几个丹方呢吗?”
萧风的眼睛盯着老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老道刚才好像咧了一下嘴。
他伸手掐了掐老道,依旧毫无反应,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花了眼,植物人哪会咧嘴呢?
而此时严世藩确实是在咧着嘴,腿仍然很疼,疼得他这几天什么兴趣也没有。
尤其是听严嵩说完萧风不但救下了战飞云,还完美化解了掌掴景王的大罪,嘴就咧得更厉害了。
严嵩也垂头丧气,好一会儿,严世藩才缓缓开口。
“父亲,上次萧风上奏折,请万岁改革宗室供养制度,此事可曾对外宣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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