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
唐素梅站在文峰大道路边,焦急地打量着主干道的车辆。
在她身后,是一家金碧辉煌的饭店,名叫“金鲍堂”。
这是林阳第一家燕鲍翅饭店,档次极高。
据说很多结婚的新人,想要在这里办酒席,必须得找关系才能预约到。
唐素梅虽谈不上贫困,但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儿子尚未赶来,她一个人进去觉得怯场,只好继续在路边等。
一辆顶着“taxi”的蓝白轿车快速驶来,过了红绿灯后慢慢减速,靠在了路边。
唐素梅看到儿子背着包从副驾驶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
听到母亲的嗔怪,宋维难得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吐了吐舌头。
“别生气啊妈。”宋维上前搀住母亲:“走,咱们这回也沾沾光,好好吃一顿燕鲍翅。”
金鲍堂二层,全部是精致的雅间,每个房间以城市命名。
靠近楼梯口的一间是“榕城厅”,宋维父亲那边亲戚,已经入了席。
由于是家庭聚餐,座位的安排比较随意。
主位上坐着宋维的二叔。
宋秋平今年三十七岁,是重要部门的科级干部,气场很足,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二叔的左手,依次是他老婆和孩子。
二婶脸上的粉很多,颧骨很高,脖子上的金项链显得极为显眼。
彬彬是他们的孩子,也是今天的主角,刚上初一,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
在二叔的右手边,是三叔和大姑一家。
大姑家的女儿在省城上大学,赶不回来。
三叔则是由于老婆回娘家了,他单独带着小女儿赴宴。
这两家人都是普通工薪阶层,穿着打扮和举止很普通,远没有二叔一家光鲜。
这个时候,包间门口的两张座位还空着,人未到齐,但饭桌上,大家已经开动了。
三叔名叫宋冬阳,谨小慎微,握着筷子犹犹豫豫,最终没忍住,看向主位。
“二哥,大嫂还没来,咱们是不是再等等?”
宋秋平还未答话,一旁的二婶接茬:“等什么等?就他们娘俩慢,总不能把大家都饿死吧!”
“没事。”宋秋平笑了笑:“都是自家人,大嫂不会计较这个。”
有主心骨放话,大家这才放心动筷子。
宋秋平是家族这一代的扛鼎人物,酒局上气场很足。
没吃两口,就吩咐服务员,把带来的五粮液打开。
分酒器刚被摆上桌,房门开了。
宋维与母亲赶到。
“不好意思啊大家,路上堵车,来晚了。”
唐素梅面带歉意,拉着宋维落座。
三叔与大姑一家客气了几句,互相打着招呼。
二婶则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给儿子夹菜,干饭。
宋秋平拿出主家的姿态,笑道:“没事大嫂,我们也刚到。”
又吩咐服务员,指着唐素梅面前的分酒器:“给这位女士满上。”
唐素梅看着面前的酒越倒越多,面露难色。
宋秋平半开玩笑说:“酒局上有个规矩,叫做迟到者自罚三杯。这样吧大嫂,你是女士,咱们也别三杯,眼前这半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