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张邮票,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就是某次春季拍卖会上,拍出了一千三百多万天价的全国山河一片红。
走进邮局的池皎皎并没有发现,角落里一个大爷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犹豫了会又移开了。
大爷头发花白,穿宽松蓝灰长袖,扣子扣到领口,东张西望后,看准一个手提皮包的男人迎了上去。
他将男人拉到路口拐角,从衣服里掏出个东西来。
“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了好些年才攒到的,要不是小孙女住院急用钱,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男人翻看集邮册,嫌弃地摇摇头,“叔,你这上面的,像这个石油工业和自由日的我都有……”
听到对方也是集邮爱好者,大爷一张脸笑成了风干的橘子皮,“后面还有呢,你再看看。”
“诶?这个是黑题词吧,这个我倒是没收集到。”
男人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这样,我拿其他的邮票跟你换,行不?”
换?
他现在缺的是钱,不是邮票。
大爷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想到家里的情况,他还是好声好气道:“不换,你要看得起,单张也不是不能出,你给这个数。”
大爷冲他比了个手势。
他本来是打算整本出售的,这样卖价高,但孙女的病不等人,单张就单张吧。
男人推了推眼镜,“叔,你这要价可不低啊,我估摸着你是卖不出去了,不如就换给我吧。”
大爷还以为是要压价,结果他是根本就不打算花钱买啊。
“不买算了,把集邮册还给我。”
可男人却握着集邮册不松手。
……
大厅窗口里坐着一位梳麻花辫的女干事,正在粘邮票。
池皎皎上前,声音轻软,“同志,我要寄东西和信到外地,麻烦你帮我拿个信封和邮票。”
女干事放下手里的活计,“有好几种邮票呢,你要哪种?”
只见路边歪坐着一个老大爷,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册子,册子被撕烂了,里面有几张邮票掉了出来。
他抹了抹眼泪,将地上的邮票捡起来,十分爱惜地擦去灰尘。
“那个同志太过分了,老陈不愿意换,他也不能明抢啊!”
“老陈以前多宝贝他那集邮册啊,要不是为了给孙女凑药费,也不会拿出来换钱……”
刚刚聚在门口淘换邮票的大爷大叔们议论纷纷。
老陈将邮票重新夹回册子里,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他已经在邮局门口守了好几天了,没有人愿意买他的邮票。
现在集邮册被扯成了两半,怕是更不好卖了。
叹息之际,池皎皎走了过来,“大爷,家里长辈喜欢收集邮票,您手里的可以换吗?”
老陈抬眼,发现是刚刚那个进邮局的小同志。
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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