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侯夫人身后,四个下人抬着床板,二夫人的尸身直挺挺躺在床板上。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刚到医馆,就有路过的百姓陆续围了过来。
左倾颜一走出来,就听见众人窃窃私语,有不少人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叶轻与她一起出来,一瘸一拐上前想将武义侯夫人拉到旁边。
武义侯夫人却一把甩开他的手,“这事你别参合,我今日必须为你二婶讨个公道!”
她看着左倾颜目光复杂,强忍着愤懑咬牙道,“左大夫,你不是说矫正胎位生下孩子就无事了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二弟妹因何而死?!”
“夫人稍安,我来看看。”左倾颜走到床板前,抬手轻轻掀起白布,露出了二夫人惨白的脸。
在场的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饶是前世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左倾颜也忍不住心中悲凉。
她定下心,顾不得看旁人的脸色,着手仔细的检查了二夫人的五官。
她离府的时候,分明还没有任何症状。
左倾颜第一个想到了血崩之症,她命虫草隔开了众人,掀开白布查看二夫人的下体,却只有正常的撕裂伤,“敢问夫人,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二夫人死前有何症状?”
武义侯夫人顿时红了眼,“我将你们送出去再回到屋里,人已经没了!”
“母亲,你先别急,好好说话。”叶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左倾颜感激地睇了他一眼,就见武义侯夫人缓缓开口,“秋英说二弟妹还没来得及多看孩子几眼,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待她出去喊人回屋,人都断气了。”
“口吐白沫?可为何二夫人的牙齿上却沾着黑色的血迹?”
她嘴里的黑色血迹显然是被清理过,所以只有牙根处还残留了一些。
武义侯夫人顿时怒了,一把甩开叶轻的手,“你问我,我问谁呀?孩子是你接生的,现在人死了,你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被她一番质问,左倾颜也冷下脸来,“我离府的时候二夫人可是好好的,同行的还有杭二小姐和叶大公子为证,夫人凭什么说人是我治死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故意冤枉了你吗?”武义侯夫人指着她道,“左倾颜,我之前还真没瞧出你是这般刁钻的品性!”
才诘问她一句,她便顶撞自己。
若是让这种女子进府当了大少夫人,那还得了!?
左倾颜语气漠然,“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夫人把尸首带到我这来,请我帮忙查找死因,我愿意帮忙。可夫人无凭无据就想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到我身上,那不好意思,请你把尸首抬到衙门去,京兆府尹定会安排仵作验尸,替您查明真相,揪出真凶。”
“还说你不是狡辩!”
武义侯夫人被她言语顶撞气得全身发抖,忍不住看向叶轻,“你看看她,你二婶一个大活人被她治死了,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说我污蔑了她!”
“简直是欺人太甚!!”
叶轻被她的怒骂声闹得脑仁疼,黑沉着脸对身后的管事吩咐,“你现在就回府去,把秋英和今日二夫人房里几个产婆全都给我带过来!”
管事还是第一次看见温和随性的大公子这般疾言厉色,应了一声急忙跳上马车,疾行回府。
“你这孩子真是的,把秋英叫过来,谁来照顾孩子?”见他为了左倾颜如此大费周章,武义侯夫人心里莫名不痛快。
“武义侯府的下人都死干净了,就她秋英一人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叶轻冷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有一抹凌厉隐于深处。
武义侯夫人倏然噤声。
这孩子,真是反了……
左倾颜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将尸体四肢也都检查了一遍。
“左大夫,我二婶的尸身可有异样?能瞧出死因吗?”叶轻走到她身侧轻问。
“依目前的表征来看,二夫人应是中毒而死。”
“中毒?”
“你莫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才这么说吧。”见叶轻对她轻声细语,武义侯夫人胸口就憋着气,“二弟妹好不容易为武义侯府二房留下血脉,府里的人开心都来不及,又有谁会对她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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