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弘新低声对身侧的苏子籍说:“摸签这事,没有托吧?”
苏子籍亦是低声说:“这事是按照流程来,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法用托来带动情绪。不过,无论早晚,总能有人摸到矿权,请大人不要担心。”
毕竟前面的人很快就将矿权摸走,后面的人都没了机会,才是麻烦事。
摸签的中后段才将矿权全部摸出来,最后的人没了机会,这倒是无所谓,毕竟事先就已声明了,早报名,机会更大,交钱登记时犹豫,落到了最后面,那自然怪不得别人。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祁弘新点了下头,眼睛却紧紧锁住又一个上来摸签的人。
因着前面十一个都摸签落空,就连祁弘新都跟着有些期望值降低,没有像最开始那样,从第一个开始,就觉得对方大有机会。
那个摸签的人大概也是这样复杂的心情,反倒没像之前那些人那样犹豫,只是将手伸进去,搅合一下,随便摸了一个纸团,就拿了出来。
果然,第一个纸团上也只有“一百两”,以及一个名字。
随着小吏看了,念诵出来,在场的人都跟着又叹了口气。
这个人交了二百两,他又接着抽出了第二个纸团。
相比于第一个时,他的心态就更稳了,几乎不抱希望了。
展开时,也心态很平和,可随着纸团展开,目光落上去,这个身材魁梧看着不像是个富人反像是庄稼汉的男人,顿时脸色大变,将纸团忍不住凑近到眼前,仿佛要仔细看一看,这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而这反常的举动,顿时让旁观着人一惊,随即哗然。
一旁的小吏见状,忙走过来,从这男子手里几乎半劝半抢将纸团拿过来,也跟着仔细看了。
随即,小吏眉开眼笑:“恭喜这位江华府河沟县庄木林,抽到了顺安府清河县溪阴山煤矿!”
哗!
本就在男子神色有异就有了猜测,此刻小吏确定,直接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一个高潮。
终于有人真真正正摸到了矿权!
二百两,就能得到一处煤矿,哪怕是小矿,十年矿权,也算是一本万利,真正是发财了!
而在这个人第一次摸签失利就陷入沉思,没再继续关注的祁弘新,被轰一下热闹起来的声浪唬了一跳,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投向到了摸签的高台。
就见之前被他认为同样会失望下去的黑脸汉子,此刻眉开眼笑,刚刚才签了字,从官员手里接过了契约,还十分凑趣将契约举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虽这并不能让在场的人看清楚契约上都写了什么,却引起了又一阵喧闹声。
“怎么是外郡的人摸到了,不会有花腻吧?”立刻有人私下议论起来。
“江华府河沟县庄木林,名字似乎有点熟。”
“是我亲家,有什么花腻?”有人连忙上前恭喜:“恭喜亲家公了,得了这矿权,不过怎么挖矿,我们还得计较下。”
在场的人都是郡县的乡绅,彼此联姻不少,当下就立刻喊出了中奖人的底细,熄灭了不少人的疑心。
更重要的是,小吏的声音:“休得喧哗——顺安府清河县昌成济,摸签三次!”
昌成济立刻紧张的上去。
眼见着人人争前恐后,虽然抽签的顺序本就是按照交钱的先后顺序叫的,但每每再有人上来,台下的人都越发的紧张,生怕在自己上来之前,矿权就先被人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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