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多出几分运道,也可能立刻就有滔天之祸。
余律岂有不多几分心的?
才寻思着,牛车一顿停住了,天又飘了点雪,方惜问:“怎么了?”
车夫赔笑:“二位老爷,望鲁坊是到了,前面却不能行了,老爷说个地名,我看看是不是能插进去。”
“怎么前面不能行了……哇!”方惜望去,惊呆了。
望鲁坊本是大坊,都是贵人之住,不但府邸林立,并且街道也非常宽敞,能三排牛车来往。
可就算这样,只见一辆辆牛车已经堵塞了路,并且都是官式。
三品以上车顶用银,车轮用彩绘雕漆装饰,车盖青车帏黄,内置火盆,四品以下车顶用锡,车盖黄车帏红,同样内置火盆。
眼见牛车纷纷入内,一溜从坊口向东能排出一里远近,跟随的仆从更是如云,辩认看去,竟然没有六品以下的牛车,都属贵人之列,不由咋舌。
“二位老爷,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停了吧,这是代王宴客,百官都来了,我等冲撞一个,都得兜着走。”车夫苦着脸。
余律看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下了车问:“代王宴客?”
代王竟这样势大么?
从苏子籍封王后就不曾来过京城的二人都目瞪口呆,一脸惊骇,连性格一向跳脱的方惜都变了色。
“唔,我知道了。”余律神情恍惚,目光扫视了一下,只见仆从倒不是死等,而在街道棚下吃茶吃点心嗑瓜子说闲书:“你回去吧,余下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就是了。”
又丢了一块碎银打发了车夫,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了。
这时已经入夜了,灯火繁星闪烁,车水马龙,人流出出进进,几乎如在梦中了。
余律心细,看到这一幕,惊骇之余就是担忧。
苏子籍现在虽是代王,但过去毕竟同窗那么久,曾经是朋友,朋友现在成了代王,还这样势大,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烈火烹油,其实并不是好事!
沉默良久,余律说着:“来都来了,还是上门拜访下吧!”
说着两人带着小厮步行走到了侧门处,心里已有盘算,拜访是必须,至于住入就算了。
余律抵达侧门,发现这里也有府兵把守,拱手说:“这位兄台……”
“有事?”两个府兵明显都有些不耐烦,只是态度倒也不算很恶劣。
余律暗叹一口气,将帖子递过去,说:“我欲求见代王,这是帖子,还请这位兄台帮忙递进去。”
“你想见我们大王?你看看,门口这些贵人,都是不下六品的官,都是来见我们大王的,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想见,哪里见得过来,有的凌晨都来排队了,到了晚上都未必见着。”
“这位书生,看起来是举人,我劝你啊,还是过几日再来吧!”一个府兵说着,倒也诚心诚意。
余律想了想,掏出一枚银锭,是五两官银,直接塞了过去。
“还请帮个忙,我二人与代王过去是认识的,一说就明白……”
塞了银子过去,二府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才说:“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传达。”
退后几步,余律与方惜站在下面等着,余律心里有些后悔,对着方惜轻声说:“没想到,现在要见苏贤弟,还要花银子才成。”
又想着,他们这次来,是不是做错了?
又转念一想,就算看在了过去朋友和同窗的份上,也见上一面,并且劝谏,如此张扬,哪怕身为亲王,怕也是祸不是祸。
更有疑惑萦绕不去。
就算是太子之子,亲王之爵,贵人云集,惟恐不早,朝等夕见,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这怕是半片京城都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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