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哑然无言,只能把门关上,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算这么将就一宿。
张月鹿合上双眼,不一会儿就有细微的呼吸声响起。
齐玄素微微发怔。
她就这么安心地睡了,竟是这般信任自己么?
那么自己对得起这份信任吗?
齐玄素望向望向窗外的明月,不由轻叹一声。
就在各种此起彼伏的思绪之中,齐玄素竟是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这次不是什么灵山大巫,而是一处青山秀水所在。
静静深夜,月涌江流。
他乘坐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他坐在小舟的中央,船首坐着一个人,船尾坐着一个人,使得小舟刚好维持平衡。
虽然他看不清这两人的相貌,但心底却生出亲近,心间一片安宁祥和。
等到齐玄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张月鹿的斗篷,甚至还能嗅到淡淡的清香。
床上干干净净,张月鹿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玄素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境,这是他自加入清平会以来难得的好梦,那种安宁祥和的感觉让他记忆深刻,甚至还有点点余韵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忍遗忘。
便在这时,张月鹿推门进来,手里竟是端着一笼屉包子。
“你醒了。”张月鹿将包子放在桌上,“给你买的。”
齐玄素起身将张月鹿的斗篷放在床上,净了手,坐到桌前,然后问道:“你呢?”
“我有‘辟谷术’。”张月鹿虚拍了下自己的小腹。
齐玄素以玩笑的语气问道:“怎么对我这么好?”
其实齐玄素在心底隐隐有一种希望,张月鹿不是因为有求于他才会待他这般特殊,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张月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吃你的。”
齐玄素没有客气,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张月鹿就坐在齐玄素的对面,双手托腮地看着齐玄素吃包子,问道:“味道如何?”
“还不错。”齐玄素被张月鹿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吃相变得斯文起来。
张月鹿道:“我记得去西域的时候,冷干粮配凉水,你都能吃得下去,可见你口中的‘不错’应该是不怎么好吃。”
齐玄素哭笑不得道:“我对吃的不太讲究苛求,不意味着我分不出好坏,我的口味还是很正常的。要不你也尝一个?”
“不了。”张月鹿拒绝道,“想要驻颜有术,辟谷是基本条件。”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呢。”齐玄素继续吃包子。
张月鹿道:“我凭什么不在意啊,几十年后,别人才徐娘半老,我就得变成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我看你是其心可诛。”
两人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的世家出身,自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这么说说笑笑地吃过了早饭,离开客栈,出了山市,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两人走得平淡无奇,漫漫古道,除了马帮商队,就再无几个行人。
齐玄素还没到行走坐卧都能修炼的境界,赶路时也就是与张月鹿说话而已,
张月鹿是天才,却不是玄圣、东皇那样的绝世天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张月鹿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自身的修为和道门的各种差事上时,她就很难兼顾其他方面,所以张月鹿不大精通各种三教经典,不能随口引经据典,不通才艺,琴棋书画也是不太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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