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小楼乍看上去,像一口竖井。
但这口“井”,并不向下探,而是往上延伸。
楼只两层,但并不矮,两层平均等分,竟都显得瘦长。
楼顶与楼底,一般大小。
小楼的材质为某种不知名的木材,瞧来其实不甚适合建筑。因为木材本身不但不够平滑,反倒很多疙瘩,如树瘤一般。隔三岔五地挂在楼壁,丑陋极了。
以这样的木材建造小楼,当初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这座小楼,四周没有窗,或者说唯一的窗子开在顶上,因为它也没有屋顶。
人坐在楼底正中的位置,抬头一眼就能看到天空。
而之所以有“两层”这样的概念,不仅仅是因为楼外在相应位置有一圈木檐,楼里亦是切实的分隔开了两层。
只不过二楼的地板正中间,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圆孔——二楼没有楼梯,这就是上楼的通道了。
总体来看,这座楼的楼顶、二楼中间的通道、以及楼底,是三个完全平行的圆。
只不过楼顶与楼底完全相等,二楼中间的圆则小得多。形如沙漏。
这座小楼倒有四扇门。正对四方。门也都是往内弯曲的圆拱形,刚好贴合“井壁”。
只有北面的那个门没有上锁,其余三个门都以黑色锁链缠着,仿佛在困锁着什么。
也只有北面的门上有一方竖匾,写着这座小楼的名字,也代表着北门为正门。
竖匾上书——辅弼。
田氏族人皆知,辅弼楼是绝对的要害重地,非有一定地位的族人不得靠近。
这座辅弼楼,就是田安平的居所。
田安平生得较晚。
他比他的亲哥哥,现任日照郡镇抚使田安泰,小了整整十七岁。
而在军中多年,素有威风的田安泰,却在田安平面前俯首帖耳。
哪怕田安泰挂职在九卒之一的秋杀军,哪怕他现在做到了堂堂一郡镇抚使的位置,只待阳地彻底归附,就能成为一郡郡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此时的田安平,独在辅弼楼中。
他赤着上身,赤着脚,只着一条长裤,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天。
他总是在抬头看天的。
天空有世间一切的复杂。白云苍狗,日月星河,他只看这一方天窗之地。
他把这称之为“坐井观天”。
他的上身相当健壮,肌肉并不过分,但很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鞭痕处处,血瘀密密,仿佛刚刚遭受了某种刑罚。
但他的表情全无痛苦。
“有趣。”
他又重复了一句。
他一动不动,仰头看着天空。
他好像有无数的疑问,而天空藏着所有的答案。
……
又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姜望退出太虚幻境。
他发现,再次挑战太虚六合修士的荣名,难度已不如前。
虽然他的确修行未歇,每天都在进步,但也不至于说在这么短的几天里就强这么多。
而是因为对手的确不如之前。
他一直挑战到了腾龙境第四名,遇到的对手,也还是不如赢得太虚六合修士荣名时面对的那位华袍少年。
现在重来一遍,他没有再次战胜其人的把握。当然,也不会丢失信心便是。毕竟当时赢的是他,没道理不敢再赢一次。
只是从客观层面的战力来分析,他的确在道术上被完败。无论是掌握的道术强度,还是对道术的掌控,都远远不如。
他猜测现在那位华袍少年,应该已经上升到了更高的排名,所以他们才未能再次交手。
而现在遇到的对手,当然也都很强劲,但纸面战力上没有一个能超过那擅长水行道术的华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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