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伍打扫战场,此战阵斩敌军两万余,尤其是越国公身先士卒统御右屯卫猛冲敌军中军,造成极大之杀伤,其精锐兵卒折损无数,实力受损极其严重。”
“吾军阵亡两千余,重伤数百,轻伤无算,可谓大胜。”
“另缴获敌军军械若干,皆是敌军仓惶撤退之时所丢弃,敌军辎重军械本就并不宽绰,此番损失之大,极有可能影响其后续之作战部署。”
……
元畏一条一条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数字明确。
房俊赞赏道:“这么短的时间便将如此之多的信息汇总统计,且所得之数字如此明确,是个人才。”
得到房俊之夸赞自然是一件喜事,元畏却说不上来有多少欢喜,更多的还是诚惶诚恐,躬身道:“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当越国公之赞誉。”
谁不知道房俊素来与关陇门阀敌对,双方闹得连人命都出了好几回,最是看不上关陇子弟?
此刻大抵是不知自己之身份故而有所赞扬,若是知晓自己出身关陇,怕不是要立即打压一番。
以房俊之权势地位,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投闲置散、永无出头之日……
薛仁贵似乎知晓元畏的心思,笑着对房俊道:“此人乃是末将麾下参军,能力不俗,精干非常。其出身关陇元氏,只不过乃是偏房远支,空顶着一个元氏子弟的名头,实则并未受到多少关照,之前也不过是碎叶城一个校尉而已。不过说起来,倒是与长孙家有一些纠葛……”
“哦?愿闻其详。”
房俊登时大感兴趣,他素来与长孙家敌对,既然薛仁贵当着他的面提及这个元畏与长孙家有所纠葛,那不然不会是一般的纠葛……
薛仁贵便将之前长孙淹指使元畏率兵截杀大马士革商贾,结果却误杀长孙濬一事道出。
房俊大吃一惊:“居然还有这等隐情?”
之前他在只是听闻长孙濬意外身故,到底是怎么死的却并不知晓,长孙家在此事上语焉不详,导致长安城内颇多猜测。
却不想原来是这般死在西域,且是被其弟长孙淹误杀……
误杀?
鬼才相信!
他对元畏道:“将当时情形一一道出,不可隐瞒,尽可能的详细。”
“喏。”
元畏心中为难,他不想提及此事,因为房俊与长孙家仇隙甚深,难保不会拿自己出去当作攻击长孙家的筏子。可是眼下当着房俊的面,他岂敢拒绝?
只能将当时情形详细道出。
房俊听完之后,喟然叹道:“真真是清酒红人面,名利动人心……此事若说长孙淹事先未曾谋划,一切皆是误打误撞,绝无可能。长孙濬一死,长孙淹自然成为长孙家家主之继承人,受益最大自然嫌疑最大。幸亏你多了个心眼,没有回去长安投奔长孙家而是跟随仁贵继续在军中效力,否则此刻向你尸骨已寒,甚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元畏面色惨白,他虽然只是元家的远房子弟,未曾见识过世家门阀背后那等肮脏龌蹉,却也非是蠢货,此刻经由房俊提点,越发认定事实就是如此。
那长孙淹为了争取世子之位,以这等残忍之手段将其兄杀害,自己若是傻乎乎的上门投靠,岂能不被其杀人灭口?
他心中惊惧,对薛仁贵躬身道:“多谢司马护佑!”
当时若非薛仁贵宽宏,接纳于他,只怕他已然走投无路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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