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嗓音,萧嗣业只觉得犹如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正轰在他的脑门儿上,脑子里轰然作响,一时间呆立在原地,居然不知如何回答。
马蹄踩着厚厚的积雪,落地无声,几十名骑兵慢悠悠的上前将萧嗣业围在当中,为首一人锦帽貂裘,坐在马上气度俨然,一张黑脸在雪夜之中显得也白皙了一些,双眼粲然有若寒星。
不是房俊又能是谁?
萧嗣业整个人已经彻底懵掉了……
房俊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一直在城内处置公文么?
房俊勒着马缰,策马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脸惊慌的萧嗣业,沉声喝问:“本帅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啊!”
萧嗣业猛然回神,期期艾艾道:“这个……那个……哈哈,正如大帅所言,雪色很美……那个啥……”
他都快哭了,无论如何也编不下去。
这深更半夜天寒地冻的,出城看风景?
傻子也不信呐!
房俊在马上一脸鄙视不屑,轻轻挥手:“此人夤夜出城,又偷了兵卒的衣甲,行为鬼祟,居心不良。来人,给本帅好好的搜搜他的身,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可与人言之事!”
“喏!”
几个兵卒跃下马背,向萧嗣业走去。
萧嗣业一张脸瞬间惨败,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大叫道:“没有,我没有!房俊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唔唔唔……”
那几个兵卒焉能让他当着房俊的面大放厥词?
当即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将萧嗣业狠狠的摁在雪地上,三两下就将他套在外面的衣甲扒了下来,一封信掉了出来。
萧嗣业一脸死灰,放弃挣扎。
“大帅,有封信!”
一个兵卒将信封捡起,瞅了一眼,看清了上面的火漆,沉声道:“不是信,是军中公文!”
房俊在马上将信接过,看了看火漆是否完整,又看了看放弃挣扎的萧嗣业,冷哼一声,道:“盗取军中公文,当以叛逆之罪,处以极刑。若是情节严重,后果严重,可夷三族!萧嗣业,你尚有何话可说?”
萧嗣业还能有什么话说?
不仅仅逃跑被捉,更是被搜出盗取的文公,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房俊见他不言,又问道:“你乃是大唐单于都护府长史,堂堂大唐官吏,何以趁夜盗取公文?况且,盗取公文之后你非但没有一路向南返回大唐,而是绕道城东,某来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萧嗣业被几个人死死摁在地上,干脆闭上眼。
他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永不翻身……
为何不向南返回大唐,反而要绕道城东,这还用猜吗?
傻子都知道他这是打算将这封公文带去薛延陀,以为进身之阶……
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萧嗣业痛苦的闭着眼,悔恨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脏肺腑!
自己怎地就没能忍住,非要去盗取这么一封公文呢?搞得现在人赃俱获。那个兵卒也是该死,你有公务就赶紧去办,为何偏偏要在自己面前罗里吧嗦的说上那么一通?为何要让自己知晓右屯卫弹药告罄,无以为继?
若非这种种,自己又岂有胆量盗取公文,前去薛延陀?
哎……
嗯?
不对呀!
萧嗣业心中猛然一跳!
这一切……是否太过于刻意了?
这前前后后的种种,怎么此刻看来好像有一种引君入彀的意味……
萧嗣业陡然睁开眼,怒吼道:“房二,我草你祖宗!你特娘的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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