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事难料。
几个时辰的航行很快就过去了。
萧令月预测的时间很准,未时三刻左右,在他们前方航行的官船顺利抵达了淮城码头。
一刻钟后,他们所乘坐的商船也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码头前。
官船运输的货物多,下货的速度也慢。
战北寒一行人乔装成商船下船的时候,看到官船上的苦力进进出出,不停地往下搬运各种货物。
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也有各种瓷器丝绸等物,并不统一。
而在码头上,负责接收官船上货物的有两批人。
一批是普通苦力,旁边有衙役和士兵随行,明显是官府的人。
而另一批则低调得多。
搬运货物的都是穿着布衣的壮汉,推着独轮车,一车车的将成箱的货物运下船,两个穿着管事衣服的中年男人和衙役士兵们站在一起,互相谈笑着,似乎十分熟悉。
在他们不远处的路边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马车上的灯笼上写着一个“蒋”字。
“那就是蒋家的人,居然亲自来码头接货了,胆子可真大。”萧令月压低声音,有些讥讽。
蒋家的苦力往下搬运的“货”,就是从北秦偷运来的粗铁。
是赵永昌派人运送上官船的。
大大小小的铁块被装进了一个个木箱里,钉死封存,再一箱箱地叠放起来,用油布盖上。
从表面上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是粗铁沉重,搬运起来也很费力。
苦力们个个满头大汗,闷头忙碌着,没有一个人多说话。
战北寒和萧令月为了不引起蒋家的警惕心,瞥了几眼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往码头外走去。
路过蒋家管事和几名衙役时。
两人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听到几句谈笑声。
有个衙役瞥了眼正在下货的苦力,笑着对旁边的管事道:“李管事,你们蒋府这次定的货有点多啊,看着比上次还要多出不少吧?”
李管事是个面相忠厚的男人,笑眯眯地道。
“府上几位老爷都痴迷赌玉,上次定的一批矿石没开出好料,这次听说料子不错,特意让我多定一些,试试运气。”
“我记得前两年,蒋大老爷就开出了一块上品美玉,请大匠精心雕琢后,作为寿礼敬献入宫,还得了陛下的称赞吧?”衙役笑道。
“可不是吗?其他老爷都羡慕坏了,这不?就跟着大老爷一起玩上了。”李管家面露无奈。
“哈哈哈,也是你们蒋府家大业大,玩得起,这要是换成旁人,哪有这样的实力?”
几个衙役和士兵纷纷打趣起来。
“都是主子们的乐趣,我们这些下人也就帮着跑跑腿而已……”李管家谦虚地摆摆手。
战北寒和萧令月不能停留太久,听到这里时,已经走得远了。
身后的谈笑声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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