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中军阵中,炮兵开炮了,不过炮弹没有落在密集冲锋的义军群中,而是落在了前方三十几米的草地上,炸出一团火光,碎泥乱飞。
轰轰轰轰——
第一炮是试射,校正方位坐标后,十六门火炮在军官的指挥下,同时咆哮起来。
一团团的火光在密密麻麻的义军群中炸开,残肢断臂四处飞抛,受伤未死的伤兵躺倒在血泊中,发出凄厉的惨嚎声。
炮兵两轮齐射后就停止了炮击,这是蓝芳的命令,要是一下把义军打怕了,缩回城里,死守坚城不出,就达不到实战练兵的目的,而且强攻坚城,伤亡可不小,还是打野战最好。
两轮的炮击,给冲锋中的义军造成了百多人的伤亡,但并没有吓退义军,相反,义军冲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第一排,准备。”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站在第一排的川军营士兵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准如潮水一般疯狂涌来的义军。
与此同时,排在最前面的两排白杆兵蹲下身子,长枪平放在草地上,一旦义军冲近,他们马上抓住长枪,起身应战。
“听我命令,射击。”
阵前指挥的军官一声令下,第一排的士兵像平时训练的那样,食指勾动扳机,然后在军官的口令下,收枪退后,装填子弹。
排二排的士兵在军官的口令下,跨前一步,端起火枪,勾动扳机,收枪退后,装填子弹。
第三排的士兵在军官的口令下,重复同样的动作,这些动作,他们在平时不知道训练了多少次,反正都习惯了,也都熟练了。
冲锋的义军惨呼着,成片成片地倒下,并没有让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士兵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一是距离远,看不清血花飚射的血腥场面,二是军官急迫的口令让他们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机械的执行命令,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去多想。
六轮排枪过后,冲锋的义军仓皇退却,刚才冲得有多凶猛,退却就有多狼狈,草地上躺满了死状各异的尸体,还有大量受伤未死的伤兵在挣扎惨嚎,那凄厉的惨嚎声,让人心底发寒,惧意滋生,斗志迅速低落。
包括秦良玉在内的所有白杆军的军官士兵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甚至震撼到了。
如果换成是他们上前应战,哪怕白杆军再是悍勇,最起码要付出几百,甚至上千人的伤亡代价,才能击溃刚才这股疯狂进攻的义军。
而川军营的士兵只是淡定地放排枪,不仅大量地杀死杀伤义军,还把他们给吓得退却了,关键是川军营毫发无损,就是耗费了一些子弹而已。
火枪,太特么的犀利了。
以前谁特么的说火枪经常炸膛,火枪兵宁愿把火枪当烧火棍使用,打死也不开一枪来的?
秦良玉的眸子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脑子里已经浮现某个战斗场景,白杆兵手持长枪在前边阻敌,六百火枪兵在后面放排枪杀敌,这样的组合,别说义军了,就是对上号称野战无敌的清军铁骑,照样轰他姥姥的。
中军的火炮再配合乱轰,呃,蓝将军说的,火力压制,大量杀伤敌军,那岂不是无敌了?
火枪,当真犀利,新军果然厉害,皇上,英明神武啊。
对面的义军,坐镇中军指挥的刘文秀脸上的表情比秦良玉等所有白杆军的表情反应还要夸张,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官军的火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但到了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下令进攻。
其实,他是心有不甘,招待秦良玉的大菜都准备好了,不端上桌,给秦良玉好好品尝一下,就算死,都死不瞑目的。
轰轰轰——
随着刘文秀手中的令旗一指,城头上响起了三声炮响,随后,联军右翼方向突然响起震天的吼杀声,一支义军从树林里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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