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算一算,距离他致仕告老也并未有过去几年,但陡然回想,却又好像沧海桑田一般过去了一个时代……
宫阙门楼之上的灯火次第亮起,巍峨的楼宇在灯光映照之下愈发恢弘、暗影幢幢,平添了几分皇权厚重、帝王威仪,站在承天门前,自觉孱弱渺小。
吐出一口气,房玄龄大喝一声:“走了,回家!”
一提马缰、夹住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猛地向前窜出。
房俊紧随其后,战马的铁蹄踩踏承天门前的青石路面发出铮铮鸣响,由近及远,向着延喜门疾驰而去。
……出了延喜门,沿着长街向着春明门方向疾行,路南是平康坊、东市,路北便是崇仁坊、胜业坊。
坊门一直开着,坊卒知道房家父子入宫稍后便回,故而候在门旁,见到房家父子策马而来,赶紧站在一旁躬身施礼,大声道:“恭迎房相回府!”
战马在面前疾驰而过,没有人回应,但一只钱袋却凌空飞来,坊卒伸手抓住,入手沉甸甸的,便自一喜,冲着房家父子的背影大喊:“谢越国公赏!”
欢天喜地的回到值房,一边打开钱袋数着银钱,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暮鼓,只等到鼓声停歇便即关闭坊门。
梁国公府中门打开,府上人等系数在门外等候,呼啦啦数十上百人簇拥着房家父子进了大门,而后大门紧闭,府内灯火辉煌,十余桌宴席摆开,一道道菜肴、一坛坛美酒流水一般送上来,今日家主回府,阖府同乐。
直至戌时时分,酒宴散去。
房玄龄坐在花厅之内与房俊喝茶解酒,都知道父子两人肯定有话要说,便都各自去忙,只留下父子在厅中。
房玄龄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第一句话便沉声说道:“宗室之内不靖,恐有人觊觎大宝、心怀不轨,一定要叮嘱陛下对饮食安全严加注意,不得有半分懈怠。”
房俊刚刚端起茶杯,闻言悚然一惊:“不至于吧?”
房玄龄喝道:“糊涂!皇权无上,觊觎国器者从来都不会断绝,皇宫之内岂能风平浪静?从来不是有没有人想、有没有人做,只有做不做得到!你如今大权在握,距离宰辅也近在咫尺,岂能这般疏忽携带、志得意满?陛下性格仁厚、出事懦弱,不忍心对皇族内部大动干戈也就罢了,你怎能不趁着晋王兵败之际将皇族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呢?简直糊涂透顶!你若依旧这般目光短浅、心慈手软,房家上上下下迟早被你牵累致死,阖家死绝!”
房俊满头大汗,惊惧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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