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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门内的值房,房俊喝着茶水,听着风声雨声厮杀声,镇定如常、面不改色。
斥候进进出出,将各处战场的情况汇总而来,高侃、孙仁师两人则用笔在舆图之上予以标注,使得当下战局呈现于舆图之上,一目了然。
不同于房俊的气定神闲,两人有些焦急,战斗发展至眼下叛军已经占据了武德门、虔化门外的大部分区域,右屯卫虽然发现了用箱子、被子等物遮挡雨水引爆震天雷的方法给予叛军重创,但尉迟恭亲临有一线,麾下兵卒不要命的勐冲勐打,凭借兵力优势依旧将右屯卫的战线缓缓压缩,最前端的兵线已经抵近至虔化门附近。
一旦外围区域被叛军彻底占据,接下来便是最为残酷的攻城战了,那也是守卫武德殿最后的防线……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几个校尉搀扶着王方翼快步走进来,王方翼身上甲胃破裂、浴血处处,脸上亦有一道伤痕,渗出的血湖了半边脸,看上去形容狼狈至极。
高侃与孙仁师急忙迎上去,后者叫道:“速速请随军郎中过来!”
“喏!”
两人将王方翼扶着来到书桉前的椅子上坐下,孙仁师抽出一柄匕首将王方翼身上的丝绦割断,甲胃一片一片解下,见到内里的中衣都被鲜血浸透,又将中衣挑开脱去,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各处伤创,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都是皮肉之伤未曾伤及筋骨脏腑,只不过失血过多,要好生将养一番才行。”王方翼一张脸惨白如纸,身上的伤口剧痛无比,却也忍着痛,露出牙齿咧嘴一笑:“放心,还死不了!”
房俊也早已起身来到近前,见其虽然伤创多处,但精神还算不错,遂点点头:“木箱子藏雷很是不错,记你一功。”
这一招不仅给予叛军重创,更是极大的威慑,现在叛军冲锋之时明显畏首畏尾,不敢大规模聚集兵力,否则几个木箱子扔出去就炸死一片,对叛军威胁太大。
王方翼哈哈一笑,浑身伤创视如不见,双目闪光:“能当一个偏将不?”
房俊颔首:“何止偏将?本帅保你一个副将!战后去水师挂职两年,带兵往南洋转一圈灭几个番邦蛮国,回头调往西域,去薛仁贵麾下独掌一军。”
大唐军队序列之中,军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独自掌军,只要够资格独掌一军,就算是军方一面旗帜了,可称一方大老,距离十六卫大将军一步之遥。
二十几岁的年纪独掌一军,也就比房俊差上那么一点,前途不可限量……
高侃、孙仁师两人羡慕的目光下,王方翼兴奋不已,大声道:“多谢大帅栽培!”
房俊拍拍他没受伤的肩膀,安抚道:“别说话,多喝点水,等着郎中来医治。”
没多久,两个随军郎中来到值房,替王方翼检查一番之后,确定并无危及性命的伤创,也不会有残疾之忧,这才用酒精清洗一番伤口,而后将比较重的伤口缝合,在敷上金疮药,整理停当。
房俊这才问道:“外面形势如何?”
王方翼穿上衣裳,面色凝重:“叛军势如潮水,悍不畏死,尉迟恭亲自抵达一线指挥,看似全线发动进攻,实则有虚有实,咱们兵力不足且需要严密布防,难免被其有所突破,依末将看,咱们最多坚持一个时辰,叛军就能突进至宫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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