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韩佑又看向陈永志:“而这次,则是你陈府,陈兄最后一次发力的时候,为陈玉安遮风挡雨,只要熬过了考功司成了六品主事,陈玉安才算是彻底在京中站稳脚跟,之后三年,虽是平稳,却绝无任何捷径可走,那时他已经三十二岁,六年主事,要到三十八岁,不出意外可以做到从五品,如果陈兄将陈家未来不遗余力的寄托在陈玉安身上,他能做到正五品,并在朝堂之上,在太乾殿中,方可有了一席之地。”
陈永志的呼吸有些急促:“为何说考功司是愚兄最后一次发力?”
“一,刑部,在前朝的时候可以让一个家族变的枝繁叶茂,却要昧着良心,本朝不行,因为本朝天子是陛下,你不得罪人,便是对陈玉安最大的帮助,二,陈玉安那时已经跻身于朝堂之中,不过也仅仅只是跻身于朝堂罢了,并没有任何话语权,还是要苦熬资历,运气好了熬到员外郎,那时他已经四十出头,至于陈兄,想来也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
陈永志无声的叹了口气,韩佑说的一点都不差,自从知道了陈玉安成了状元郎后,那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他就已经预料到了陈玉安之后二十多年的经历,即便如何想,如何去谋划,在他告老还乡之前陈玉安只能做到员外郎,是否能够成为郎中乃至右侍郎,都要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韩佑突然站起身,从陆百川桌上将一摞子黄纸拿起来,来到陈永志面前,将黄纸放在了上面,抚平褶皱。
“你告老还乡时,我还风华正茂,我比你儿子年岁都小,倘若陈玉安不行差踏错,我韩佑为他保驾护航,如何?”
韩佑无比郑重的望着陈永志:“若刑部编撰劳动法,推行工律,我愿带着令郎走出另一条路,不敢说问鼎六部尚书,至少能够绕过任何得罪人的差事,平步青云。”
陈永志望着黄纸,面色阴晴不定:“愚兄先不问你如何保证犬子平步青云,只与你说,倘若推行你这工律,稍有不慎我陈家就是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陈永志摇了摇头,不断摇着头:“我陈家出了个状元郎,承你的情,他日若有所托,我陈永志断无二话,不如…今日不谈政事,只谈风月如何,我们饮酒,饮酒。”
“好,我不强求。”
韩佑脸上没有任何失望之色,收起了黄纸回到客位上。
对于陈永志的反应,韩佑一点都不意外,陈永志是一个很“稳”的人,事实上京中大部分官员都是如此,稳扎稳打,除非足够大的利益,并且能够有八成乃至九成以上的几率,若不然从不会冒险。
就在此时,陈玉安突然站起身,跪倒在韩佑面前。
“还请恩师为学生…为学生指点迷津!”
“混账东西!”陈永志暴吼一声:“退下。”
“爹!”陈玉安转过头,眼眶湿润,声嘶力竭:“孩儿不甘心呐,孩儿寒窗苦读了数十…额,苦读了十…额,孩儿寒窗苦读了足足两年半呐,不甘满足员外郎之位而止步!”
韩佑暗暗点了点头,足足两年半,是应该混顶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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