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可他的确是害民啊。”
“害民又能怎地,他是读书人,他那嘴最是厉害,你能如何,军爷,你能如何?”
风白哑口无言,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老汉微微摇了摇头,继续抡着工具,又是那副满面悲苦之色:“这罪啊,律令啊,还不都是王大善人这些畜生说了算,张张嘴,罪,律令,都安百姓们的头上,无人能治的了他们,管得了他们的人要是能治他们,这山,哪里会等到今日才开,军爷您说是吧。”
风白憋了半天,脸一红:“可如果拔了他的舌头,便是滥用私刑,朝廷法度至于何处。”
“诶呦,法度,小老儿可不懂法度。”
老汉乐了:“真要是这样的大英雄,触了法度拔了那畜生的舌头,老头给他跪下磕一百个响头,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
旁边几个百姓也乐了。
“触了法度,俺们用命护着他就是。”
“一命抵一命,一舌抵一舌,俺这舌头不要了,赔给朝廷。”
“就是就是,我这舌头也不用了,拔了那狗日的舌头,不知要少冤死多少乡亲,用我们的舌头换他的舌头,这买卖划算。”
周围的百姓们都乐呵呵的附和着,只是笑着笑着,又沉默了,继续开采着山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风白呆愣当场
因为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任何情绪都感受不到,只有麻木。
周围的百姓们早已麻木了,他们知道,不会有人拔了王坤良的舌头,这样的人不会有的,昨日不会,今日不会,明日,也不会。
下意识,风白大叫道:“真的有人拔了那王坤良的舌头,我不骗你们,真的。”
众人无动于衷,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老汉哑然失笑:“真要有这样的人,他定是疯了,不可能。”
风白好气又好笑道:“对你们来说王坤良是土霸王,可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个鱼虾般的小人物。”
“如军爷所说,真若有大人拔他的舌头,那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可这话,说不通啊。”
“为什么?”
“京中来的大官,为什么要为我们这群百姓出头,为百姓出头的官早就死绝了,哪里会成大官。”
老汉甩了甩手腕,喃喃道:“为百姓出头,定是疯了,穷苦百姓又不会给他钱财,大官要是缺钱了,直接抢了我们的就好,又不会获罪,为我们出头他才会获罪,那他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风白如遭雷击。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韩佑刚刚“下令”时的模样,割了他的舌头,风轻云淡。
原本,韩佑的模样在风白眼里是无比跋扈嚣张。
可现在,风白却觉得,当时韩佑的眼里只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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