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仔小声说:“哎,峰子,我老了不行了,外头太冷了,我胳膊疼,身上也难受,估计感冒了吧,你叫鱼哥去吧。”
我说你不去也行,卖了东西一分钱都不给你。
豆芽仔瞬间起来穿裤子了。
晚上两点多,我背着双肩包到了八仙宫古玩市场。
这时天还黑着,很多人拿着手电交头接耳进进出出。
“这么多人啊。”
豆芽仔拿着手电四处乱照。
“哎,峰子你看,那地摊上有兵马俑啊,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你去买吧。
豆芽仔还真去了。
“老板,你这兵马俑怎么这么小啊,怎么卖?”
摊主抬头看了看豆芽仔,打着哈欠说:“不贵,八个亿。”
豆芽仔乐了,说最低多少。
摊主笑着说:“真心要的话给40块钱吧,买五个送一个。”
我走到跟前掏出五十块钱,“包上吧,买一个,不用找了。”
摊主楞了楞,笑着接过钱踹兜里了。
“说吧,想打听什么。”
我点点头:“跟您打听个叫迟三桶的人。”
“你找迟大姐?”摊主讶意道。
“迟大姐?女的?”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个老头。
“向前走一百米,公共厕所左转,右手边一个铜器店,铜器店门口的摊就是迟大姐的。”
“我说兄弟”摊主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看你背着包,是不是要放货啊?我也能收啊,拿出来看看呗。”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皮让我来找迟三桶,那说明这人路子靠谱,我的东西可不敢随便给人看。
打着手电,顺着他指的路向过走去,刚拐弯,我突然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
过去一看才清楚,摆摊的人我前两天早上见过,就是澡堂受欺负那个人,真名不知道,听别人叫他西安诗人。
“5块钱,你写不写。”
“我说了,最低10块钱,你不买就走吧。”
“在给你加一块钱,6块钱,不干我走了啊,走了你别叫我。”
这人身前撑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白纸毛笔,用灯泡接的一块旧电瓶照明用。
我看他表情有些犹豫了。
“行吧,6块就6块,你要写什么。”
“卧槽,你还真准备写啊,逗你玩的,6块钱我买两斤猪肉不香吗,哈哈。”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哄堂大笑。
这人拿着毛笔的手又轻轻放下了。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给了十块钱,说给我写几个字吧,这女孩带着兔子帽棉耳机,冻的脸蛋通红。
他收了钱,照旧问写什么。
女孩说随便吧,写几个字写首诗都行,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男人点点头,捋了捋袖子,沾湿毛笔停了片刻。
我在人群中看。
很奇怪,他突然看着我笑了。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他当即挥毫泼墨,写了一首诗。
“浮生醉酒回梦里。”
“一生劳碌志未酬。”
“不拘一格降人才。”
“西安贵人项云峰。”
这首诗最后一个峰字,最后一竖,划的非常长,像一把笔直的利剑插在纸上,气势惊人。
“项云峰?我的名字?”
“他认识我?”
我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卷起写好的字递给我,笑着说:“名字就叫《西安诗人秦怀虎赠项云峰》吧。”
“你你是?”
“你认识我?”
这人摇摇头,笑道:“我不认识你,但有人认识你,我是受人之托。”
“因为”
“你即将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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