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神情微变,又扫了一眼裴麒。
裴麒也傻眼了:“我做戏做的竟如此之假?”
“裴先生误会,府中管家信了,赌坊的管事也信了,只是…只是本官未…未信,不过我舒家愿意信,千信万信。”
“起来,坐,我说最后一次,同殿为臣,无需向我下跪。”
“好,好。”
连说两声好的舒韵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依旧是半拉屁股不敢坐实。
“先问一个问题,既然是愿者上钩,为何不继续装糊涂?”
“回大统领的话,下官也想装糊涂,只是…只是犬子生性执拗,又喜爱吹嘘,不知深浅轻重,早晚会张口,与其装糊涂,不如与大统领直言。”
裴麒不由问道:“此事是否与旁人提及,其他府邸可是知晓少尹布置?”
“打听过,私下里打听过了,没有,据本官所知尚是没有。”
韩佑笑道:“不用担心,就算猜测出来了也不过是心照不宣的事罢了,无所谓。”
裴麒老脸通红,还是认为自己的演技没有过关,也担心别人看出了韩佑的布置。
正如韩佑所说,担心都是多余的,真要是想要让自家子弟混上一份功劳,撒不撒饵也会趋之若即,要是怕自家子弟出了岔子,哪怕是韩佑主动送钱也要不来人。
韩佑又看了眼瞪着眼睛怒不可遏的舒化,好奇的问道:“在京中没听闻过舒府公子飞鹰走马之事。”
裴麒站在了韩佑身后,弯腰低头说道:“少尹统管仪刀卫前,平日里鲜少回府,白日在赌坊赌钱,晚上居于花船,此子可谓劣迹斑斑,少爷和老爷整治这些恶事后此子才略微收敛。”
韩佑满面鄙夷:“吃喝嫖赌占了俩啊?”
红着老脸的舒韵之喃喃说不出话来,无可辩驳。
“舒大人回去吧,若是只是贪恋美色倒也无可厚非,都是男人嘛,有钱有身份,理解,这样的公子哥数不胜数,要是赌的话…”
韩佑摇了摇头,好色正常,他也好…他也偶尔好一好,唯独这个赌,一般人很难戒掉,而且最是耽误事,上一辈子他也是这种性格,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毒,害了一生。
赌,害了一家。
烂赌鬼从来不值得同情,连自我把控能力都没有,这种人也不会有任何出息。
角落躺着的舒化不挣扎了,被堵住的嘴发出了吭吭哧哧的笑声,很是得意。
舒韵之一咬牙:“那庄户呢,哪怕只是做寻常庄户,成吗?”
“舒大人找我逗闷子呢。”
韩佑都被气乐了:“堂堂员外郎之子,还是礼部员外郎之子,在山庄做工?”
“只要是在山庄,只要能管住他,成,都成。”
“成不成可不是舒大人说了算。”
觉得自己被看穿的裴麒挺不爽的:“山庄收的都是良家子,无劣迹,品性好,虽是穷苦出身,却也都是踏实本分之人,每日不知多少百姓打听山庄收工,贵府公子…啧啧啧,不像本分之人,与寻常百姓之子相比,算得上是毫无长处。”
韩佑也有点不乐意了,当山庄当什么地方了,垃圾收容站?
不过对方好歹是“富豪”,说不定以后能讹…能用上,韩佑也不好将话说的那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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