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吓了一跳,原来天子也骂娘啊,这家伙素质可真差。
满面汗颜的韩佑赶紧将奏折正了过来,天子又骂上了:“朕说你反了左右,而非上下,你…”
眼看着天子想要直接发飙,周衍直接说道:“父皇您吓着韩先生了,你总是吼着,韩先生自然神不守舍。”
“好,好!”
连说两个好字,天子满面冷意。
连奏折都不会看,还一口一个“尽力而为”,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又是什么。
不过他也不急,越耽搁下去,破绽越多,最后直接来个致命一击就好了。
其实韩佑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古人没标点符号,再一个是从右往左写的,他习惯性了从左往右看,怪不得半天没看明白。
一字一字的看着,韩佑眉头皱成了川字,喃喃道:“说的是歮州赋税相比去年少了七成,庄稼歉收,将绸缎折抵送往京中?”
抬起头,韩佑小心翼翼的问道:“学生不知这奏本是…是何意?”
“你不知?”天子眯起了眼睛:“你自然是不知的,因你这所谓的读书人,当真以为半部论语治天下,饭桶。”
刚才也跟着看了奏折的周衍连忙低声提醒道:“歮州连遇天灾,大水冲了不少地,即将运到京中的税粮极少,歮州产绸,都是上好的绸,歮州知州的意思是说税粮不够,若是朝廷非要足额索税,可拿绸缎千车运送京中。”
“那没问题啊,那就送呗。”
天子哼了一声:“可国库要的是钱粮,要那绸缎何用!”
韩佑:“让当地官府卖了就完事了,费那么大劲运过来干什么,卖完之后将钱带过来。”
天子都气乐了:“绸缎千车,均属歮州无数商贾,难不成要官府巧取豪夺不成。”
韩佑一脸懵逼:“不是官府的他写个屁。”
“果然是不学无术,税银欠收,各临县哪里来的钱粮交于官府,不得已,这边以绸缎抵扣。”
“那没问题啊,没粮就让官府卖了啊,卖了钱交到京中。”
“混账话,本就是大灾之年,朕若如此做岂不是成了暴君,百姓多灾,朕还要他们足额上缴税银,你当朕与你一般不要面皮了不成。”
韩佑不由问道:“那往年歮州交税,折算现银的话,有多少?”
“自是千余车。”
“总产量多少…额,就是朝廷知不知道歮州每年能产多少绸?”
“真是不知所谓,朝廷岂会不知,你当是户部遣去歮州的主事都与你一般是吃干饭的不成。”
韩佑是死活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总针对自己。
吐槽归吐槽,韩佑问道:“那前几年的总产量与今年相比,差了多少。”
“不到一成。”
“那就奇怪了。”韩佑不解的问道:“前几年没天灾,产量是那么多,去年天灾,粮食少了七成,结果绸缎产量还是那么多,怎么的,制作绸缎的雇工百姓不吃饭啊,没粮食吃,活却照干,这不是扯鸡…这不一派胡言吗。”
天子愣住了,周衍也是如此。
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是许久之后,天子霍然而起,朝着殿外喊道:“文武,将四日前户部呈的歮州折子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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