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再逼逼赖赖直接扔囚车里,送回京中押入京兆府大牢,科考结束后再放出来。
不过还有第三个选择,韩佑纯粹是为了整活。
他让两侧的京卫挨个往后传,实在走不动的,可以骑马,马都备好了,骑着马前往四季山庄。
还真有不少考生上当了,费劲巴拉的骑上了马,然后摔得人仰马翻,遭受了仪刀营军伍们的无情耻笑。
又摔伤十余人,敢怒不敢言的上千考生继续埋头赶路。
韩佑骑着马哈哈大笑,大喊什么他们还不如前宰辅申屠罡之子废物申屠鸣,至少人家申屠鸣还会骑马。
仪刀营的军伍们,笑的更大声了,告诉考生们申屠鸣有多小,多无能,多废物。
估计申屠鸣也没想到,哪怕是死了,都得被韩佑拉出来不断鞭尸。
“哎。”
钱寂回过头,望着越走越慢的考生们,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有着千言万语。
是啊,应该叹息,太离谱,离大谱。
一群满嘴喊着忠君爱国为百姓奉献一生为国朝奋死而战的未来官员,竟连一里路都走不了,不是离谱是什么,这种离谱程度,仅次于六小龄童去吴承恩故居祭祖了。
就是这些一路里都走不了的人,未来很有可能站在朝堂上,一口一个丘八,克扣保家卫国的军伍们的粮饷,一口一个伟光正,管理着天下百姓,一口一个文人风骨,想要为天下人做榜样。
这世道,就是这么奇怪,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最令钱寂痛苦的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渐渐的,被习以为常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钱寂突然冲着韩佑拱了拱手。
“韩佑。”
钱寂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老夫不知能有多少考生顺利赶到山庄,更不知会有多少考生留下,只知科考过后,你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韩佑耸了耸肩:“我不在乎。”
“老夫在乎!”钱寂正色道:“出了事,老夫一力承当,你要记得,也要这般做,到时统统推到老夫身上。”
韩佑有些困惑,不知道钱寂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老钱,是个好人,是个敢于承担的人,只是韩佑想不通,钱寂为什么突然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望着钱寂那苦着的老脸,韩佑鬼使神差的问道:“老大人,我有一件事想冒昧的问一问您,可以吗。”
“为何老夫得了救驾之功与免死金牌…”钱寂有些浑浊的一双老眼,仿佛能够洞彻人心一般,似笑非笑道:“之后便像转了性子一般,将矛头对准了天下世家?”
“是,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毕竟您也是出自世家。”
钱寂犹豫了半晌,随即笑道:“好,那便与你说说,若是不说,怕日后也无机会说了,老夫就与你讲个故事吧。”
“小子洗耳恭听。”
钱寂的目光望向火光的尽头,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不是钱寂,钱寂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口吻去叙说。
前朝昏君的爹,也就是万隆皇帝,听闻北关狼烟起,御驾亲征,带着京卫到达了北地昌阳河。
冬季,昌阳河路面结冰,大军踏冰而行,待万隆皇帝御驾即将到达对岸时,冰面碎裂,上千人掉落冰河之中。
军伍,官员,伴驾的人,全慌了手脚,唯有一人跃进河中,救了包括万隆皇帝在内的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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