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韩佑心惊的是,黄有为是跟着群臣来的,跟着天子一起出宫的,竟然能避人耳目找了个太监拿了纸笔写了纸条。
纸条才多大,这种事,又岂会三言两语写明白。
可那黄府下人却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只是通过纸条上的短短几行字就可以领会黄有为的意图。
这也就是说,这下人,要么天资聪慧,要么,黄有为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和府里的下人都有默契了。
最让韩佑暗暗咋舌的是,朱尚说是搓澡师傅“听闻”了几位大人“闲谈”。
不用想,闲谈的人肯定是黄有为,故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说的,至于搓澡师傅听没听到,那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给了朱尚一个完美的理由。
果然,曹启来跪在那里,下意识的看向了马如龙。
谁知成为人群中最靓的仔的马老二,竟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的确是有恃无恐,因为曹启来又垂下了目光,没有攀咬任何人。
不是他仗义,而是没办法攀咬。
从始至终,马如龙就没让他往死里搞韩佑,只是说了军伍的事,招募的事,然后稍加引导一番,今日朝堂上都是他曹启来以为胜券在握想要以小博大,这才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陛下,微臣,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并无…”
天子眯着眼睛望了过去,曹启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说啊,继续狡辩,怎地不说了。”
天子冷笑连连:“为何不狡辩了,跪在那里,曹启来,你在作甚,想甚。”
面对天子那如刀一般的目光,曹启来吞咽了一口口水:“微臣,微臣…微臣瑟瑟…”
韩佑惊呆了,都尼玛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想瑟瑟?
“瑟瑟发抖么。”天子慢慢走了过去:“可朕明明记得,在太乾殿上你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一副仗义执言的模样,为何现在要瑟瑟发抖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周老板朗声道:“你不怜惜军伍也就罢了,竟连怜惜军伍之人都要污蔑,何以为人,夺了他的官职吧,贬为庶民。”
眼看着曹启来身子一软就要瘫下去,大老黄突然又开了口。
“陛下,臣…臣有异议。”
“异议?”天子猛皱眉头,满面不爽:“黄侍郎有何异议。”
“其实…”黄有为垂着头:“其实黄大人并非轻慢军伍,非但不轻慢军伍,平日里…平日里与臣私交不错,也曾把酒言欢过,不止一次言说,最是敬重军伍,见不得军伍受苦。”
“什么?”
周老板一脸我信你个鬼的模样,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怀疑黄有为刚才是不是偷喝酒了。
“是,是是如此。”
曹启来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陛下,正如黄大人所说,微臣,微臣最是京中军伍了。”
黄有为不顾他人异样目光,自顾自的说道:“臣记得有一次,黄大人在臣府中饮酒,说入了秋,边关寒冷,为了向世人表明心迹,爱戴军伍的心迹,黄大人恨不得拿出倾尽家产为军伍们够粮买衣。”
曹启来傻眼了,表情呈现出几何图形。
黄有为轻声道:“是曹大人亲口所说的吧,说您敬重军伍,愿倾尽家产。”
“这…”
“难道不是你说的吗,哦,那可能是本官糊涂了,既你不敬重军伍,那本官自无话…”
“是我说的,陛下,就是微臣说的!”
曹启来一咬牙,满脸死了老妈的表情,就差赌咒发誓了。
钱没了算什么,只要官位在,再赚回来就好了。
天子看了眼大老黄,面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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