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柱也很兴奋,掀开车厢门帘往外瞧了瞧,就见范闲手持战旗站于头车之上,端得鲜衣怒马,雄姿英发,威风八面。
谁想便在这时,楚平生把盏放下,掀开车窗帘布,对着上京城的百姓说道:“来,跟我一起喊,范闲,抄子,抄书,抄诗,不要脸,卑鄙无耻……”
经他提醒,长道左右的百姓一愣,叫骂声就像会传染的瘟疫一样,从“庆人滚出去”变成了“范闲,大抄子,不要脸,抄诗抄书,卑鄙小人。”
两侧声浪一改,节奏一变,站在头车顶的范大人尴尬了。
第七营的战旗跟他抄书抄诗,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好么。
王启年怀里揣着范闲接住的一布兜青菜,朝车队后方探了探头,表情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心想怎么哪儿都少不了那位爷的戏份,咱不凑这热闹行不行?
而楚平生在车厢里乐得哈哈大笑,坐没坐像,卧没卧像。
胡金柱苦着脸说道:“楚大人,您好歹也是我大庆国的太子太师,这灭自己人威风的事,不好干吧?”
楚平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只有皇帝才够格使用的明黄杯盏转了转:“那我要是成了北齐圣女的丈夫,你说……我该偏心哪一方呢?”
胡金柱心想,就凭你?做北齐圣女的丈夫?以前不是没有可能,如今你师父砍了苦荷一只手,你的仆从宰了狼桃,海棠朵朵跟你仇深似海,她疯了?要选你当她男人。
“楚大人,要这么说,您还是庆国的郡马呢。”
“也是哈。”
楚平生就像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回去后便会迎娶林婉儿,成为南庆郡马的事,掀开窗帘,冲夹道“欢迎”的齐国百姓说道:“我好像搞错立场了。”
说完他一吹口哨。
装贡品的车厢里的兰陵王冲开车门,毛茸茸的手勾住车盖边缘一荡,翻身跳上车顶,张开嘴巴,发声怒吼,露出一双长而利的犬牙。
楚平生朝着前方人群里手握长剑,一身黑衣,脸型有点像梁姓明星的何道人手卷喇叭喊道:“就是它,杀了你们北齐皇帝的师父狼桃。”
说完还指指车顶的白猿,意思很明显,要报仇就干啊,别特么只做样子。
下到百姓,中到御林军的校尉,上到何道人与沈重,表情都不好看。
这家伙什么鬼?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刚才还带头打南庆使者的脸,扭脸就当街激火,想让人去跟白猿干仗。
没人敢动,可能是早就听说白猿有多残暴,哪怕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敢露出敌意也是杀无赦。
从这点来看,他们还是很理智的,知道战范闲最多输了难看,碰到白猿这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主儿,打不过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吼……
吼吼!
白猿捶打两下胸口,从车厢里抽出狼桃的双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拳下去,咔嚓,原本便出现裂痕的刀刃顿时破碎,被它丢到北齐方面战力最强的何道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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