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婵点头道:“偃师不同于民间木匠,在行军打仗的途中或会遭遇极端环境,很有可能没有测量工具,但维修机甲又是个非常细致的工作,那个时候就需要偃师具有绝对准确的手感。”
她捡起一根削好的木条伸到祝新年面前,道:“这里所有的木条都是一尺长、一寸半宽,可以用来临时替换四品以下的小型机甲的榫卯结构。”
祝新年惊讶地又捡起了几根木条对比,果然所有的木条的长宽高都是完全一样的。
“在战场上并不能随时找到合适的材料来铸造零件,如果遇到了十分紧急的零件缺损的情况,我们就会用木头代替,所以‘手眼为尺’是偃师最基本的要求。”
“原来如此。”
祝新年一边惊叹,一边问道:“那大型机甲也可以这样用手测量吗?”
“一般用眼一看就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是三品以上的机甲或金甲、土甲那种本身体量就特别大的机甲,我们会上手测量,手指一测会比尺还精准。”
陈清婵平静地说着这番话,并没有半分自夸的意思,但这种傲人的能力还是令其他人不住赞叹。
“太厉害了!说得我都想转偃师班了!”
裴少桥抹着嘴上的油,既羡慕又畏怯,摇头道:“可惜你们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连《铸甲七十二式》都不太能看懂,这次笔试的术数题差点没算出来,可惜我的偃师梦还是留在下辈子实现吧。”
“你的梦怎么那么多啊?画符、炼丹、炼器,哪一样你不想干的?”
祝新年无情揭穿了他,甚至还跟陈清婵说起了他的糗事。
“之前裴少桥不是看人家阮夫子年轻貌美,为了套近乎非要炼双星刺吗?结果你猜怎么着,双星刺是炼出来了,结果人家阮夫子的炼器课也结束了。”
裴少桥“啊”的一声大叫着扑了上来,从身后锁住了祝新年的喉。
“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祝新年笑的不行,偏要继续揭他老底。
“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天天望着双星刺暗自神伤,严重到连饭都吃得少了,再后来他在山路上又遇见过一次阮夫子,就屁颠屁颠跑上去打招呼,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记住他到底姓甚名谁,哈哈哈……”
裴少桥面红耳赤,手脚并用将祝新年推倒在草地上,在祝新年的大笑声中委屈道。
“我跟阮夫子说了那么多话,结果全班上下她就记得你跟戚华两人,嘿,我就想不通了,她记得你就算了,记得戚华是什么情况?就因为他在造物阁拉了一裤裆?”
祝新年被他压在草地上,乐呵呵笑道:“说不定呢,毕竟拉一裤裆这种事也没几个学生能做得出来吧?你知道你为什么输给戚华了吗?可能就是因为你没拉一裤裆的勇气。”
裴少桥彻底疯了,他跟祝新年两人老头打架似的你给我一巴掌、我给你一拳头,打打闹闹推出去十几米远,最后裴少桥后背“哐当”撞到了某个东西,旋即两人拉着胳膊一起摔在了地上。
“曾笑然?”
祝新年抬头一看,曾笑然正气喘吁吁站在他二人身后,脸上又黑又红,还挂着两行清泪。
裴少桥愣了一会,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曾笑然身边,高声问道。
“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