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这才向李辰安介绍道:“这位公子叫秋八楼……我父亲的关门弟子。”
“这位公子叫庄定春,乃是吴国东旭城庄府的少爷。”
“庄少爷是要去咱们宁国做生意,八楼他……”
阿木看向了秋八楼,秋八楼连忙拱手一礼:
“久闻摄政王大名,八楼拜秋老先生为师,在白鹿书院呆了十余年。”
“原本以为自己会如恩师一样就在清净的白鹿书院读书、著书……但听闻摄政王从忘情台里出来,又听恩师说您回了宁国就会执掌宁国权柄。”
“于是,在下这心便又动了起来,寻思……寻思若能去宁国寻一个前程……倒不是求什么富贵,仅仅是希望能在宁国实现心中的理想抱负罢了。”
李辰安一听,看向了秋八楼,“秋九楼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的亲弟弟,只是他不喜文,独好武。”
“哦……你能得秋老先生赏识,在人品才学上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能去王家庄,能在雨中站那么久,这份耐心也是可以的。”
“宁国确实需要人才,只是而今吴国大皇子吴悔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登基为帝……他也是需要人才的,你为何不留在吴国,反要去更远更穷的宁国呢?”
秋八楼沉吟三息:
“因为我并不看好吴国。”
李辰安斟茶,淡然问了一句:“为何?”
“非我厌国,毕竟我是个吴人,我是希望吴国能够更好的。”
“但吴国之状况却很是复杂,姑且不论朝中各种势力的盘根错节,单就吴国存在的大量的藩王……这便是吴国难以承受之重!”
“我秋庄与某些藩王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这些藩王们的吃相不太好看!”
“他们一方面拥兵自重,为了养兵,他们需要大量的钱财。”
“另一方面,他们的生活荒淫无道……不仅仅是餐食,他们还养着许多的歌姬,并以此为荣。”
“要维持这庞大的开销,朝廷的供养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们的手便伸入了许多的生意里,并牢牢的把持了那些生意,其余商人难以染指。”
“对于藩地里的百姓,他们的盘剥,比之朝廷各地之官吏,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我在想,那些藩地里的百姓,所过的日子恐怕比那位王老汉还要不如。”
“这毒瘤难去,因为这些藩王和朝中的官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些藩王,本就是皇家血脉,无论谁来当皇帝,这一刀终究难以割下去。”
“皇上有削藩之心,而今却无动静,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好,便会反噬,吴国定会动荡,到那时……又是一番难以收拾的残局。”
“我就一布衣,对此,无能为力。”
“但宁国不一样。”
“当下虽落后于吴国,可在你剿灭了姬泰一系之后,宁国的官员和百姓,却看见了希望。”
端起茶盏,秋八楼呷了一口,抬眼看向了李辰安:
“对于一个国家的百姓而言,希望很重要!”
“你能带着宁国的官员到群众中去……百姓心中的希望之火便会燃烧得更旺!”
“故,我愿随之。”
“我亦知道前路艰难。”
“如你曾经在广陵城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以那些鬼火为烛,去照亮我必须去走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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