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扬没动,戴着耳机,双腿抖动,像是正沉浸在自己的嗨乐园里。
舒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再度开口,“手疼,点不动。”
傅扬那边依然在哼歌,但哼着哼着,他便一把扯下耳机,“你真烦人。”
舒婉眉梢微挑,“真的疼啊。”
傅扬气的恨不能翻白眼,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使劲在屏幕上戳了两下,然后又放回原地,“别再喊我了。”
可惜,半个小时后,这个场景再度重复了一遍。
听到病房里传出的吵吵闹闹的声音,外面的守卫好奇的窃窃私语,“哎,你们说,小少爷这么不愿意伺候少夫人,干嘛不走啊,还一直待在里面。”
“不懂,少夫人也是,明明重新找个人进去就行的事情,非得让小少爷帮她弄,都吵成这样了,真怕他们打起来。”
“算了吧,要能打起来,早就打起来了,你们真以为小少爷不愿意照顾少夫人啊。”
听着同事的讨论,另一个守卫忍不住戳破了真相。
众人对视一眼,竟莫名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有钱人家小少爷的想法,还真是摸不清。
舒婉受伤的事情,傅司煜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他第一时间,便给傅扬打了个电话。
虽然平时嘴上喜欢怼傅司煜,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傅司煜对傅扬的压制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傅扬不太想接,有些犹豫的看着手机上的号码。
这时,躺在床上听新闻的舒婉突然转过头来,“给我吧。”
傅扬抿了抿唇,“你要跟我爸告状吗”
舒婉没说话,只是示意傅扬把手机给她。
傅扬自己是不敢接电话的,想了想,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舒婉。
“你不用帮他说话。”知子莫若父,傅司煜几乎瞬间就猜到傅扬把手机给了舒婉,“他这次实在是太出格了。”
“我会惩罚他的,既然我是那个受伤的人,那处理的资格也交给我吧,怎么样?”
傅司煜语气稍顿,“我刚才问过医生,你情况还好,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放心,我有独家的金创药,要不到三天就能好起来,谢谢关心。”
其实傅家庄园里,就有舒婉之前做好的金创药。
那些药本来是给傅扬准备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现在倒是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你把电话给傅扬,我有话跟他说。”
“好。”
舒婉这才把手机递给傅扬,傅扬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反手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
舒婉不知道傅司煜跟傅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傅扬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怏怏的。
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明显比刚才主动多了,还知道给舒婉倒水。
舒婉有些惊讶的看着傅扬,“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傅扬眉眼垮着,“他说,要是我不好好照顾你,下个月就送我去参军。”
傅扬知道,傅司煜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能做的出来。
傅扬虽然叛逆,但也不是那种莽夫。
在舒婉手里苟延残喘和去参军直接死掉,哪个比较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造孽啊,傅扬在心里哀嚎,他爹加上他小妈,双重暴击。
舒婉没忍住笑,“你穿军装,说不定很合适。”
“我谢谢你。”傅扬无语,“快点,你现在想干嘛?”
“想看书。”舒婉开口。
“什么书?”
“初一语文。”
在布鲁斯的这段时间,舒婉已经把幼儿园和小学的书基本上都看了一遍。
现在,她已经开始看初中的书了。
现在她躺在床上,看其他的也不方便,就适合听别人给她念语文。
至于这个别人,那肯定就非傅扬莫属了。
听到舒婉的话,傅扬目光奇异的看了舒婉一眼。
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把舒婉打入“妖怪”这个行列,但是每一次,舒婉的行为都刷新了他心里的认知,“你看初中的书干什么?”
“准备高考啊。”舒婉淡定回答。
“高考?”
“嗯。”舒婉点点头,“我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
“.”傅扬嘴角抽了抽,“你知道现在离高考还有多久吗?”
“三个月。”这个舒婉查过了。
“就你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的水平,你想三个月内去参加高考?”傅扬惊呆了,“你不会以为自己是状元重生吧。”
听到傅扬这话,舒婉难得愣神,某种意义上,还真让傅扬给蒙对了。
前世,舒婉要是能够有资格参加科举的话,她有信心可以拿到状元。
可惜她身为女子,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
说是状元重生,倒是也说得过去。
“所以我现在要学初中的知识。”舒婉点了点桌上的书,“你先给我念语文吧。”
傅扬不想看书,但在参军的威胁面前,傅扬最终还是拿了本书坐在一边,不情不愿的给舒婉念,
“《春》,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傅扬再怎么不学无术,小时候也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师培养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念起课文来字正腔圆,详略得当,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舒婉一边听着,一边给傅扬提问题,“之前那篇诗的颈联第二句是什么来着?”
“百草丰茂。”傅扬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念困了,他下意识的回答着舒婉的问题,“你连这个都记不住,别想着高考了,回家种地吧。”
舒婉没理他,“继续念。”
傅扬打了个哈欠,不带丝毫感情的念着课文,念着念着,整个人就沿着柜子滑到床边。
因为枕到了软软的床褥,傅扬本就深的困意,就像是找到了归港。
他沉沉的陷入了睡眠,连手里的书滑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听到床边的动静,舒婉偏过头看了傅扬一眼。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过的太自由嚣张,傅扬瘦了一点,下巴显得更尖了,通宵打完游戏之后,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色。
他趴在舒婉手边,收敛了平日里的乖张和桀骜,乖顺的像舒婉前世养的那只雪貂。
那只小兽,一开始也是对舒婉百般戒备,动不动就亮出爪牙,要不是舒婉会用药,怕是也会被雪貂咬伤。
后来,相处久了,雪貂的爪牙再也没有对舒婉亮过。
毕竟,任何动物,亮出爪牙都是因为本身的不安全感,一旦获得了内心的安全感,就会将爪牙乖乖的收起来。
傅扬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搭在床边的手也将被单攥住。
看着他干净精致的侧脸,舒婉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奇迹般地,傅扬眉间的乌郁情绪散去,紧拽的床单也逐渐被他松开。
此时已经很晚了,舒婉也困了。
她看了眼手机准备睡觉,却不想正好看到有人从短视频平台上给她发私信,“鹭山人你好,请问你刚才发的照片可以卖给我们吗?”
傅扬已经睡了,舒婉自己回复不了信息,再说她本身也没想卖什么照片。
她把手机扫到一边,然后躺下来,关灯睡觉。
此时她的枕头下,没有得到舒婉的回复,对面似乎并不在意,自顾给舒婉发了个红包,附带一句“谢谢”,然后便消失在汹涌的评论里了。
舒婉并没有对这个事儿有什么印象,她好好的睡了一觉。
虽然舒婉并没有什么择床的习惯,但回到帝都之后,确实从心理上感觉到放松。
她这一觉,睡的大概有个时,她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挂的很高。
傅扬已经不在床边了,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用毛毯捂着头,睡得正香。
换做之前,舒婉肯定不会强行把傅扬喊起来,但现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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