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也是被人传得十分不堪,以至于父亲派人来接时,母亲和自己毫不犹豫就走了,连东西都未收拾。
这里的铺子和房子是后来父亲派人来处理的,自然也不会再给秦荽了。
秦荽低着头,眼里闪过狠厉:这一辈子,哪怕是嫁个阿猫阿狗也不能被人摆布婚姻。
前世,她去了秦家许久后才知道,父亲的外室很多,那位表面贤良的嫡母并非不知,反而是纵容的。
但凡外面生了女儿便请了先生教琴棋书画,等及笄后把人接了回去,想办法去母留女,再把女儿调教一年半载送去联姻,至于嫁给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对秦家生意好就行。
如果外面生的儿子也无所谓,直接留在外面不接回去,连族谱都没上,秦家家产和他们自然毫无关系。
小镇子上的小宅院和小铺子,不过是秦家人看不上眼的东西,却是秦荽母女的安身立命之本。
苏氏在秦荽身边坐下,掏出手帕抹眼泪:“唉,都是娘不好,那日若是我陪着你去玄妙观就好了,定然不会让你落水。”
“娘,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咱们都朝前看,以后女儿会护住您。”
秦荽又安慰了几句,苏氏也擦干眼泪,收敛了情绪后轻声说道:“那救你之人呢,我也知道一些,叫萧辰煜,还是隔壁萧家的亲戚。”
隔壁家的亲戚?
秦荽有一阵的恍惚,隔壁萧家有个和她年岁相当的少年,如今在县学读书;小时候时常来家里找先生请教学问,每次过来都会给自己带些街上买的有趣的小玩意儿。
若说秦荽短短一生中,曾经对谁有过朦胧青涩的感情,那就是邻居家的萧瀚扬,那个有着干净清澈眼神、腼腆明朗笑容的少年郎。
不过,前世当她沦落到醉红楼后成了乐妓后,曾见过他一面,却已经物是人非。
那时,他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即将成为高门贵婿,而自己却是低贱的乐妓,在他高谈阔论之时,用曾被他赞叹过的琴音为他们助兴。
秦荽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此事,可现在想来,依然记得那人的淡漠移开的眼神,根本没有再多看故人一眼,更遑论帮一帮她?
“娘如何知道那人的情况?”秦荽几乎足不出户,今年去玄妙观也是被表姐死拽硬拉去的。而母亲也很少出门,更是极少和人来往。
苏氏有一瞬的僵硬,看了几眼女儿,迟疑半晌还是说道:“那日,你去了道观,萧家曾找了媒人来问你的亲事,萧家的孩子可是咱们镇子上最好的孩子了,我自然高兴,便只说先问过你的意思,但当时也很明显是同意的。”
秦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但显然此事出了岔子,不然上一世自己为何不知?
“可你昏迷后刚醒时,萧家的媒人便来退了信,说是亲事算了。”苏氏又想抹眼泪了。
“为何?就因为我落了水?”秦荽觉得十分可笑,但面上却平静得很。
“说是救你的人是萧辰煜,是萧瀚扬的亲小叔,两家关系不好。”
说到这里,苏氏却闭口不言了,只因为那些话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