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从那个时候往后,常浩南确实就开始有意识地抓一些会影响到航空工业总体项目的重点方向了。
但具体到眼下这件事情上,确实还是受到了不少黑天鹅事件的影响,以至于常浩南自己都没想到欧洲人会这么快放低身段。
“可不能这么说,还是常工把咱们自己的水平给提上来了,才能抓住这些机会。”
坐在林国范身边的祝兰轻轻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也回头插进话来:
“就比如这次吧,如果不是去年咱们带着那个姓科伦坡的意大利人做过一次自然结冰试验,他们就算有对外合作的心思,最多也是去找俄国人,不可能找上我们。”
这番话说的相当有水平。
不单单是跟着别人一起夸了常浩南,也不点名地在怀国莫面前强调了一下她丈夫发挥的作用。
总之又是一番相互赞赏。
一时间车厢里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常浩南反而被一连串的吹捧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事情无意中提一嘴,让别人知道就可以了,要是反复提及反而会显得过于刻意。
况且他做的东西丁高恒跟杜义山两个关键人物都是清楚的。
这就够了。
所以他顺着祝兰刚才的话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祝教授刚刚提到罗西·科伦坡,这次事情也跟他有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车里面另外几个参与过那次自然结冰试飞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最后还是梁绍修解释道:
“常工离开之后可能就没再关注过这边的情况了,咱们的老朋友科伦坡先生,回国之后就被调进母公司芬梅卡尼卡,目前负责国际航空合作业务。”
“这一次也是他先提出来,可以在防除冰技术以及自然结冰天气条件下适航审定方面跟我们合作的。”
“难怪如此。”
常浩南恍然大悟。
其实国外的那些大型企业里面,派系斗争和倾轧也非常严重,就比如阿古斯塔公司出身、负责与华夏合作的科伦坡上位母公司分管国际合作的岗位之后,他自然会让手中的资源更加倾向于自己过去负责的项目,也就是新舟60。
而这样一来,科伦坡的个人利益就会跟华夏这边的利益绑定在一起,变成一个至少相对可靠的盟友。
只不过在90年代这会,华夏的管理学专业大多数都还在为西方大企业各种看似高大上的管理概念和冗杂无比的制度建设捧臭脚,对于这些真正有用的东西研究不多,因此吃了不少人事轮替方面的亏。
一直要到2010年左右,才逐渐回过味来,开始进行比较系统性的人脉建设。
思索片刻之后,常浩南总结道:
“这样的话,科伦坡这条线,我觉得得想办法长期经营下去,最好能让他在那边的位置再升得更高一些,对我们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