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怒云江涨潮时候,几十丈高的惊涛拍岸!
呼呼!呼呼呼!
无需任何动作,方圆数丈的粘稠气流就被那道人影挤压开来,宛若巨浪排空,吹熄一支支火把。
“三练的发劲?气力、气血,是从骨髓里面、脏腑当中猛然迸发,如滔滔大河,滚滚闷雷!”
白启头一次深刻感受到,真正高手所带来的强烈压迫!
令他有种上天入地,逃无可逃的可怖惊惧!
“千里锁魂!”
张老五更是汗毛炸开,莫大的凉意打心底冒出,像被鬼神盯上,哪怕逃出黑河县,也躲不开对方的索命。
“大当家!咱们可是自己……”
强劲的风声,苍茫的墨色,随着老刀大步踏下,吞没一切细微杂音。
平整的青石大片破碎,好似烂泥被犁开,指节根根强劲,大手有力张开,宛如铜印盖顶,狠狠压向张老五。
后者震骇到无以复加,抬手还想招架,却完全跟不上老刀的出掌速度。
落在外人眼里,就像被吓傻了,愣在原地闭目等死。
咚!
轻飘飘的一按,张老五的脑袋并未如西瓜爆裂,而是身躯一震,筋骨寸寸断裂,两眼瞳孔张大,软趴趴跪倒下去。
老刀浑然不在意,好像拔掉一从杂草,再一步横跨,冲进人堆当中。
双掌交错,如同大刀横扫,那些赤眉贼似草垛扑倒,死得悄无声息。
就连惨叫、哀嚎都未响起,便见了阎王爷。
几乎弹指间,三十来号人全被了结干净。
只留下一个腰间没啥收获,手里空空荡荡,提着纸皮灯笼的赤眉贼。
毙掉一众腌臜杂碎,老刀突然站定,收住架势。
哗啦!
猛烈长风如浪劈开,向着两边街道飘扬漫卷,顷刻掀翻众多摊子。
“跟老二、老四、老五讲,我在通文馆等他们,若还认我这个大哥,便来相见。”
瘦巴巴的赤眉贼两腿发颤,仰望背起双手,转身离去的老刀,忍不住澎湃激动:
“大当家!你真是大当家!赤眉、忠字堂、许三阴!我还给大当家您喂过马!”
老刀脊背挺直,两肩如山,脚步未有丝毫停留:
“再无赤眉了,都是贼,都是匪,都……该杀!”
……
……
“小七爷,让伱受惊了。本应第一时间出来寻你的,但通文馆人多,需要妥善安置。”
老刀接过那顶貂皮帽,稳当戴在脑袋上,没了红莲与戒疤,他又恢复为通文馆的门房大爷。
“刀伯,你来头原来那么大。”
白启暗自咂舌,虽然他常常说,门房大爷与扫地和尚,都属于容易出高手的隐藏职业。
可怎么也没料到,满脸和善就喜欢嗑瓜子、吃炒货的刀伯,竟然是啸聚伏龙山,纵横怒云江的赤眉大当家!
“过去的糟烂事,并不光彩,也没啥好说道的。”
老刀笑眯眯的,领着白启往通文馆走:
“打从我受戒烫了十二个香疤,这世上就没反天刀了。”
白启装着一肚子的疑惑,他想到《传武密录》上所言,赤眉大当家被排帮和道官联手围剿,死于怒云江的朝天门下。
刀伯又说,反天刀被宁海禅三拳锤个半死。
“小七爷,我的确是被锤个半死,但……总归还有一口气。”
余光扫过白启的神色变化,老刀轻声说道:
“其实吧,少爷的三拳,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
无非将我从四练的周天采气,打成气血都难凝聚的废人罢了。”
“……”
白启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刀伯你人都给打废了,从四练跌落,嘴巴咋还这么硬?
“我啊,出身跟小七爷你差不多,虽不是贱户,却也穷苦。你是打渔的贱户,我是下矿山的苦工,我爹、我爷爷,世世代代都在大野乡挖铁石、煤石。
煤石你知道么?那玩意儿能点着取暖,还可以炼铁,这么大一箩筐,挖满,能换七十文。”
老刀高大的身影,缓缓行在狼藉的长街上,像一座雄浑的山峦,即便白启个子蹿得快,站在旁边还是要矮一截。
“我八岁就下矿,十二岁每天抬三大筐,赚两百多文,大野乡的村民都讲我力气大,能干活儿,纷纷给我说媒。”
白启咧嘴笑了一下:
“我打得到宝鱼后,虾头的娘亲周婶也说,好多人家问我想不想讨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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