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宿星远眺高山,淡淡道:“何为大局?放眼看去,咱们谁不是局中人?”
岳屹川一时无言沉默。
思绪繁重时,船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轻灵婉转,直入云端。
朱宿星恍惚片刻,循着笛声回到舱室,见许知淮对窗吹笛,眼睫弯弯,侧脸柔美,有种出尘绝世的朦胧感。
白云青山,涟涟碧波。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朱宿星静静聆听,眉眼舒展,再不见方才的愁绪。
一曲过后,更觉神清气爽。
他不禁抬手鼓掌,展露笑颜。
许知淮低下头,羞怯一笑:“让殿下见笑了。”
“我喜欢你的笛声。”
“谢殿下。”
朱宿星看着她手中的竹笛,又问了一句:“你跟谁学的笛子?”
许知淮咬紧下唇:“我阿爹……”
朱宿星不想触及她的伤心事,很平静地转移话题:“走水路虽然闷了些,但可免去许多车马劳顿,幸好你不晕船。”
许知淮莞尔一笑,顺势问起:“船上的侍卫似乎不多,殿下不担心么?”
朱宿星坦然道:“这条船远比你所见的热闹,保护我的人一个都不少。”
许知淮犹犹豫豫,含着几分颤音问:“那青衣侯大人呢?他为何没有与殿下同行?”
朱宿星淡淡道:“他不在反而更好。他有他该做的事,到了淮州,他自会出现的。”
许知淮眸光闪烁。
要是他永远都不出现,那该多好?
于是,她故意低头看了看伤痛未愈的手指,喃喃自语道:“我好怕,我好怕他。”
“他不会再敢动你分毫!”
朱宿星说得斩钉截铁,郑重其事。
许知淮垂眸点头,心却如明镜。
卫漓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也许他正隐藏在暗处,准备着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撕碎了她。
许知淮不敢掉以轻心。
三日后,他们的商船在一处隐蔽的码头停靠补充物资。
岸上人来人往,有巡逻的护卫往返穿梭,有勤劳的渔民提着小竹篓招呼贩卖。
朱宿星穿戴荣华却毫不避讳,踏上湿漉漉的土地,不但将渔民的鱼全都买了下来,还与他们面对面交谈,聆听他们淳朴的乡音。
许知淮没有下船,只远远望着。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美轮美奂。
片片被烧红了的云,绯云慢慢往下坠,点染了远处渔民小院家的炊烟,咸咸的微风随之吹来暖洋洋的人间烟火气。
这场景,这气味令许知淮倍感亲切与熟悉。
小时候,阿爹阿娘常带她去临近的小渔村卖鱼游玩,天黑了才回家,她常常耍赖让阿爹背她回去。
夏夜繁星璀璨,她趴在阿爹宽厚的背上,就那样一路坠进梦里。
一眼一瞬,那内心深处的悲伤从哀哀的眼神中流泻而出,止不住收不回,所幸,没有人发现她隐秘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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