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狂笑不止,笑得嘴角都裂开流血了。
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是他调教了她,是他成就了她。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许知淮,没有现在的朱卿若。
这还不算赢吗?
许知淮被他癫狂的笑声深深刺痛。
不杀人也可以诛心。
这就是卫漓,绝不手下留情。
许知淮垂眸看他,静静地恨着,等着。
等他笑完了,她才开口道:“王爷方才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从前王爷是怎么调教我的,我也该原样奉还。”
一盏茶后,卫漓十指全被剥掉了指甲,他还是很能忍的,全程一言不发,哼也不哼。
许知淮亲自给他包扎伤口,动作小心,语气温和:“王爷今儿一定很尽兴吧。笑也笑过了,爽也爽过了。”
卫漓皱眉闭眼,呼吸急促,精疲力尽的身体再也发不出癫狂的笑声。
许知淮幽幽看他毫无血色的嘴唇,手指重重按在他的伤口,用力道:“陛下是先皇血脉,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陛下和你不一样。你从出生起就是奴籍,卫漓,你是一个失误,你永远比不上我的安儿,你也休想脏了她的人生。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不配。”
诛心而已,她也会。
卫漓咧咧嘴,却笑不出来了。
几日后,许知淮盛装陪同朱卿若一起上朝,以无比平静的语气宣告,摄政王病情反复,需安心静养,从今起朝中大事,全由陛下一下做主。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他们早就收到些风声,没想到是真的。
卫漓这么一病,皇极卫的大权就落到了太后娘娘的手里了。
许知淮今儿露面,无非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件事。
下了朝,许知淮陪同女儿一起来到御书房,三位尚书大人正在那里等候。
他们是来为陛下出言谏策的,顺带关心一下卫漓的病情。
许知淮清楚他们心里的算盘。不过想要探探虚实,见风使舵。
许知淮大大方方道:“三位都是朝中重臣,哀家该对你们实话实说,其实摄政王爷不是病了,而是……疯了。”
想想也可笑。
卫漓明明已经疯了三十多年,时到今日才有人为他“正名”。
许知淮精致的眉眼,微微往上一挑,带着几分凌厉的锐气:“王爷把皇极四司交给了哀家,其中这份深意……各位大人也心里有数吧。千万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哀家要你们竭尽全力地辅佐陛下,谁敢趁机作乱,别怪哀家翻脸无情,赔上你们几十年的老脸,还要连累着家人一起遭殃。”
“臣等谨遵娘娘教诲,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身为人臣的本分。”
“如此甚好。大家和和气气,平平安安。”
许知淮轻轻一笑,笑容艳丽而冷傲。
朱卿若看着母后风淡云轻的模样,暗暗松了口气。
她们母女俩好久没有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独处了。
满室寂静,微风轻拂。
朱卿若终于能像小时候那样,枕在母后的怀里,软软糯糯地撒娇。
许知淮抚一抚她的长发,凝视她的侧脸,忍不住又想起卫漓说的那句话:你的女儿也是我的。
朱卿若某个下意识的神情,像极了卫漓。
这是骗不了人的事实。
许知淮的心脏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母后,摄政王真的疯了吗?”
“嗯……”
“好可怕!他为什么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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