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金桂飘香。
明明是最好的时节,偏偏卫漓一脸阴戾的神情,让庭院的美景都大为失色。
朱卿若半个月没见过他了,听说他病得很重,便过来问候。
谁知,当她对上卫漓那双幽冷的眼睛,当即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异样。
他的目光很冷,却不凶。人也瘦了很多,脸颊微微凹下,如雕刻般的五官更显凌厉。
卫漓到底是什么病?
朱卿若蹙眉凝思,再看母后,倒是一脸温和,语气不疾不徐:“陛下特意来看望王爷,真是有心了。”
许知淮来到卫漓身边,垂眸含笑:“王爷高兴吗?”
卫漓看也不看她一眼,喉结滚动,似有话说,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朱卿若如今也懂事了,望向母后问:“太医怎么说?”
许知淮微微摇头,仍是含笑道:“汤药一直没断过,总说要慢慢调理着。陛下无需担忧,我会好好照顾王爷的,陛下要专注政事,莫要分心。”
“儿臣明白。”
短暂的寒暄后,朱卿若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对卫漓道:“请王爷保重身体,朝廷不能没有王爷。”
卫漓闻言眸光犀利,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他的沉默,让朱卿若疑惑不安。
她的记忆里,卫漓的确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可今日的他凶狠不足,疲态尽显,很不一样。
朱卿若召见文子轩,直截了当地问:“文太医,摄政王到底生了什么病?母后娘娘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文子轩面色沉重,纠结许久才道:“陛下,不管娘娘要做什么,都是为了陛下。”
朱卿若乌黑明亮的双眸,不安闪烁:“母后要做什么?”
文子轩缓缓摇头:“陛下,臣不能说,臣也不该说。”
朱卿若深吸一口气:“你们要动手了吗?”
此言一出,文子轩脸色瞬变。
“陛下……”
朱卿若凝眸于他:“文太医,我已不是无知孩童了。这几年,母后时时刻刻不与我亲近,看似疏远,其实是保护,我心里都明白的。母后对王爷越好,他死得越快,不是吗?”
卫漓杀死父皇的那一天,她什么都见识到了。
生死,爱恨只在一念间,反转再反转。
为了求活,父皇可以拉着母后挡刀,为了夺权,卫漓可以弑君夺位。
身在朝局,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结果无论好坏,胜者只有一个。
卫漓那样凶狠狠绝,唯独对母后手软,又算是怎样的情愫呢?
文子轩不愿让陛下担忧,忙道:“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控中,请陛下不要轻举妄动,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朱卿若蹙眉不语,心中已有决定。
她不会让母后一个人去扛。
与此同时,许知淮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卫漓的面前,轻声细语:“王爷,又到用药的时辰了。”
卫漓抬眸瞪她,薄唇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凸,全身都在用力似的,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许知淮一脸温婉地笑,蹲下身子,仰头看他:“王爷病了,不吃药怎么会好呢?”
卫漓满眼寒光,抖着嘴唇又挤出两个字:恶心。
她把他变成半个废人,何必还惺惺作态。
他落到她的手里,倒也无妨。
是生是死,且陪她玩一把吧。
许知淮眨眨眼,故作不解,见他额头憋出细密的汗珠,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王爷现在不能生气,气大伤肝。王爷的五脏六腑都不中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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