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许知淮一双潋滟的水眸满含希冀的光辉,那抹近乎天真的纯情,让卫漓相信她所言非虚。
女人嘛,总是难免天真,做些美梦。
卫漓勾唇:“你若不怕死,那就生吧。”
许知淮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将那碗“暖宫汤”慢慢喝掉,满心舒坦。
清晨时分,朱卿若有几声咳嗽。
锦婳给她煮了一锅梨汤,入口清甜,润喉润肺。
天气冷了,寒气逼人,一直勤于练功的秦牧也有几声咳嗽,他不在御前失礼,只站在廊下轻咳。
朱卿若听到了,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窗外,只对锦婳道:“锦姑姑,梨汤还有吗?给秦牧也盛一碗吧。”
锦婳连连点头。
她盛出一碗,正要送出去又听朱卿若吩咐道:“姑姑,你让他进来喝吧,外面那么冷……”
谁知,锦婳推门去招呼秦牧,秦牧一脸严肃的拒绝:“我是陛下的侍卫,不可随意出入陛下的寝宫。”
锦婳仍是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秦牧执拗地摇头,脸上带着成熟的稳重。
朱卿若见他迟迟不进来,只有锦婳一个人回来了,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愿意进来是吧。那算了,姑姑拿出去给他喝吧。”
朱卿若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平和恬静的模样。
锦婳端了梨汤出来,望着秦牧那张倔强的脸,微微摇头。
秦牧知她是什么意思,接过梨汤,清清嗓子道:“卑职感激陛下赏赐,卑职谢恩。”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朱卿若听得清楚。
锦婳又是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说话,只把汤喝了再说。
傍晚时分,朱卿若裹着貂毛大氅,头戴风帽,帽檐低低往下垂,遮住她的眉眼,只露出玲珑的鼻尖和嘴唇。
一队皇极卫如影随形,而秦牧虽然个头最矮,却走在最前面的位置。
他不是皇极卫,但是太后娘娘亲自点名留在陛下身边的一等侍卫,只等成年晋了品级,就是正儿八经的皇极卫了。
朱卿若本想陪着母后一起用膳,谁知母后听闻她有几声咳嗽,便让御膳房单独准备。
“近来风大,陛下不要跑来跑去,晚膳都在书房用过就好。”
朱卿若微微垂眸:“儿臣想多陪陪母后,母后都不想儿臣吗?”
许知淮笑:“想是想的,可陛下如今大了,也该多用些心思在国事上,有时间不如请大师傅们进宫来谈谈儒家经学。”
朱卿若垂眸点头,素白的小脸低了低,神情略显落寞。
许知淮何尝不知女儿的心事呢。
只是如今,她宫里大大小小的器皿里都“不干净”,她不常来也是好事,等把卫漓了了,她们母女便自由了。
朱卿若没和母后一起用膳,只吃了半块枣泥酥。
回去的路上,她有点无精打采的模样,见廊下的围栏积下厚厚的雪,忍不住伸出宽袖之下的手,想抚摸一下那白雪。
谁知,她的手还未落下,身后就有人轻声提醒道:“陛下,积雪寒凉,不可碰触。”
说话的人是秦牧。
这是他今儿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朱卿若心里本来就有些委屈,听他直白平叙的语气,微微蹙眉,反手一挥,挥起积雪往他的脸上扬起。
细雪洒在秦牧的眉眼,惹他微微皱眉。
陛下又发脾气了。
朱卿若冷哼:“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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