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去的正是许知淮的寝宫,听说他一直住在那里。
好狠啊,皇上尸骨未寒,他们就厮混起来了!
许知淮掐着时辰,知道他要来了,命宫婢换了新茶,自己也准备换身衣服。
他不喜欢她给朱宿星守孝。
谁知,卫漓今儿回来得早,一进门就见她满身的白,不觉眼眸轻眯。
不知怎地,他心里突然有点不痛快,解开褡护,随手一扔。
许知淮叮嘱宫婢:“赶紧给王爷备碧螺春。”
卫漓等不得似的,伸手拿她桌边的茶碗,喝了她喝剩的半杯茶,挑眉道:“本王今儿是不是回来早了,扰了贵妃娘娘的哀思。”
许知淮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静静道:“皇后娘娘每天来回事,我总要装装样子。”
“只是装样子吗?我看你眉眼间竟是哀思呢。”
卫漓撂下茶碗,伸手揽她的腰,没怎么用力,等着看她会不会自己挨过来。
许知淮很识趣,软下身子偎入他的怀中,一手环上他宽厚的肩,一手抵在他的胸口,轻轻慢慢道:“我心里装着的,都是公主。公主久病不愈,我这个做娘的,心里难受。”
卫漓见她眉间含怨,委委屈屈,又道:“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你还把她养得那样娇气。”
许知淮眉心微蹙:“安儿是先天不足的早产儿,身子骨本来就弱。王爷……难道不心疼吗?”
卫漓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神情严肃而认真:“许知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本王劝你趁早放弃那可笑的念头。公主是未来的帝君,也是我卫漓的新主子了,本王不会以下犯上,不知轻重。”
这女人不会期望他也学做朱宿星那样,做个哄孩子的慈父吧。
她想多了。
许知淮眼睛微眨,调整呼吸。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试探他了,每次他都是这副公事公办,冷酷到底的说辞。
“王爷的话,我明白。”
卫漓见她眼中微微黯下去的光,又说了句:“告诉太医院,公主的身子再治不好,他们可以给自己准备棺材了。”
许知淮轻轻嗯了一声:“身上的病可治,心里的难啊……那日,她被皇上吓得失了神。”
卫漓不以为然:“等她长大了,要见识的风雨还多着呢。”
许知淮软下语气:“那也得等公主长大再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对了,王爷,我怎么没有太后娘娘和长公主的消息?”
卫漓勾勾唇:“你还想她们不成?”
“不想,只是总要有个说法。”
朱宿星遇刺身亡的消息放出去后,烧香礼佛的皇太后直接在佛前扯断了手里的佛珠串,惊恐悲痛之下,她一头撞死在廊柱上,随着儿子一起去了。
朱维桢还算坚强,既没寻死也没发疯,只嚷嚷着一句话,她要见卫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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