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怕。”
“别怕,噩梦都是假的。”
许知淮语气温和却十分认真地说:“母妃永远不会让你的噩梦成真。”
朱卿若窝在她的怀里轻轻点头,带着眼角的一点点泪光,慢慢入睡。
许知淮待她睡熟了,才用方帕点去了她脸上的泪,又补上一个安慰的轻吻。
第二日,许知淮莫名头疼,命人唤来太医。
太医院上下百余人,如今也被困在宫中寸步难行,大家闷得久了,心里也慌,只是不敢声张。
许知淮透过薄纱看去,今儿来的赵太医,看着有些面生,年纪也很轻,随即淡淡道:“李太医怎么没来?”
“回娘娘,李太医他……”
许知淮不等他答完,先行打断:“本宫劝你,说谎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说谎容易,圆谎可难。”
赵太医登时明白,忙跪地磕头:“娘娘聪慧过人,微臣不敢欺瞒,是臣求李太医让臣亲自走着一趟。臣请娘娘开恩,求皇上让微臣出宫……”
许知淮笑声浅浅:“赵太医,你要回家,求本宫没用。”
赵太医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是贵妃,是皇上最爱的女人,满宫上下,只有娘娘能帮臣与家人团聚。臣……臣的妻子就要临盆了,臣怕她出事。”
许知淮轻轻一叹:“即为人父,恭喜。”
难得,人间还有这样的好夫君。
“臣……臣这就为娘娘诊脉。”
赵太医急归急,也不敢忘了为臣的本分。
许知淮脉象无恙,只有一股心火难消。
赵太医开了一副方,许是因为心慌情急,字迹写得略潦草。
“以茶代药,一日一服,娘娘必无大碍。”
宫婢默默收了方子,忽见娘娘从帘帐里扔出一样东西出来,正是刻着“荣”字的腰牌,不禁微微一怔。
“腰牌可以给你,能不能出去不是本宫说的算。拿去试一试吧。”
赵太医微微一震,随即跪地磕头。
“臣谢娘娘,谢娘娘千岁千千岁。”
许知淮隔着纱帐,望着感激涕零的赵太医:“你不必谢本宫,本宫会一直看着你,看你会不会对得起今日为妻儿所付出的一片真心。”
赵太医似懂非懂,唯有磕头。
许知淮喝了半碗药,渐起困意。
她单手支头,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静静的庭院里,时不时响起朱卿若清脆的笑声,许知淮也跟着弯弯嘴角。
幸好,她已经不记得昨晚的梦了。
又过了一会儿,笑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纷纷沓沓的脚步声。
许知淮猛然睁眼,见窗外晃过匆匆数影,有人轻呼:“你们是什么人?擅入贵妃宫中……”
“尔等奉皇命拿人,无关旁人不得靠近,近者杀无赦。”
许知淮惊坐起身,就见内廷侍卫模样的一群人冲入内殿,全副武装,气势冲冲朝她走来。
“贵妃娘娘,皇上有令,请娘娘移步乾清宫。”
许知淮缓一口气,冷冷问:“皇上召见本宫,用得着你们这般阵仗吗?惊吓公主,谁来负责?”
“娘娘,臣等不是来请娘娘的,至于公主殿下,还请娘娘派人好生安抚。”
好不客气啊。
看来,今儿的事不简单啊。
许知淮眼神乍亮,整整衣袖:“本宫还是贵妃,你们擅入贵妃寝宫,已是死罪。本宫从不难为死人,咱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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