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称病不上朝,朝政暂由三皇子朱铭晨代理,宁海王朱勇和户部吏部工部三位尚书一同协理。
明面上看着妥妥当当,可京城的大权,已牢牢在朱维桢的手里。
许知淮惊叹她的野心,她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殿下……”
许知淮欲言又止,朱宿星心领神会:“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热意渐浓,乌云积沉,天气又闷得厉害。
许知淮看向窗外,忽而轻声道:“好像要下一场大雨了。”
朱宿星从她的背后抱住她,稳稳地护着她:“一定是场及时雨。”
他意有所指,她瞬间了然。
风雨雷电,一夜降临。
闪电劈开夜空,划出一道道裂痕。
许知淮被雷声惊醒,惶惶不安地抱紧被子,却见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她才轻轻开口,就被一道惊雷打断。
雷雨交加,满屋白光。
许知淮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好巧不巧的手没撑住,整个身子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往下栽。
等她摔在地上的那一刻,顿知大事不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血就流了出来。
等外面的人发现,许知淮已经站不起来了。
郎中和稳婆匆匆赶来,稳婆一看就知道她要生了。
不足月也得生,只能赌一赌。
朱宿星来得更迟,裹着一身水汽,他还不及更换衣服,三步并作一步来到许知淮的床边,湿漉漉的脸上满是自责。
许知淮恍惚间,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正要说话,却不小心瞥见他袖口的鲜红,那是血……
她瞪大双眸,鼻尖微动,闻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腥气。
他的袖口居然有血。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很快,身体撕裂的剧痛让她崩溃,她的眼前只剩黑白两色,近乎昏厥。
疼着疼着,她连知觉都没有了。
支离破碎,任人摆弄。
她感觉不到孩子出没出来,她也听不清他们在她耳边乱糟糟地说着什么,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快。
许知淮晕过去之前,嘴里只说了两个字:“殿下。”
朱宿星心如刀割。
丑时一刻刚过,稳婆抱着个小小的襁褓走出来,满头满脸的汗。
“孩子生了……只是不会哭。”
她犹犹豫着要不要道一声喜,谁知,朱宿星望了襁褓里的孩子一眼,仿佛被吓到了似的,后退半步。
那孩子小小的,五官也皱巴巴的,全身青紫,气息微弱,看着半死不活的,没有一点生气。
“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就是太虚弱了。”
朱宿星闻言又看了一眼孩子,匆匆进到里间。
孩子活着就好,而他最在乎的,还是许知淮。
许知淮昏迷不醒,身下满是血污,她的脸比宣纸还白,白得吓人。
“淮儿!”
朱宿星大喊一声,随即窗外又炸了一声惊雷,咆哮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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