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心间一紧。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拿婉儿的婚事做文章?
“殿下,运气这东西终究是靠不住的。”
许知淮轻轻说了一句。
朱维桢随即又笑:“我就说你是聪明人。是啊,靠运气那就是死路一条,婉儿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朝中栋梁,一定要身家清白,这样他们才会心生忌惮,诚惶诚恐,他们才会善待婉儿。有太子给她撑腰,非良人也是良人。”
许知淮听她这么说,便暗暗放下心来。
她不再多问,毕竟,这不是她能插手干预的事。
说话间,安儿在朱维桢的怀里犯了困。
朱维桢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等她睡熟了,又道:“这一年多来,你在宫中安分守己,把身边的人都照顾得很好。过去的事,我想你也忘得差不多了,忘了好,忘了干净。”
许知淮知道她在提点自己,忙微微一笑,顺应点头。
“卫漓前几天进宫了,你可见过他?”
被她突然发问,许知淮不禁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我怎么会见过侯爷呢?我鲜少去殿下的书房走动。”
“是吗?以后总有机会见的。”
朱维桢垂眸看向怀中的安儿,又问:“安儿回宫之后,他还没见过她吧?”
许知淮紧张起来:“侯爷为什么要见她?他是外臣,于理不合。”
她坚决的语气,认真的神情,无一不透着紧张。
朱维桢倒是面不改色:“我只是问问罢了。你不必慌张,你们之间早都干干净净了,只是雁过留声,风过留痕。”
许知淮蹙眉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朱维桢望着安儿,轻声细语道:“这一年来,卫漓的性情也变了不少。他没从前那么狂了,想必也是有了顾忌。”
“许是太子爷教导有方,让他有了良知良心也说不定。”
朱维桢被她这话给逗笑了:“良知和良心?怎么会呢。他就是只驯不熟的野兽,从小就是虎狼之徒,让他乖乖听话,要有甜头才行。”
许知淮抿唇不语。
朱维桢继续道:“我无心难为你,也不是故意拿过去的事来招惹你。我说过,安儿这孩子是你的福气。等到太子即位之后,卫漓毫无疑问就是朝中最大的功勋之臣,你和我一起帮着太子看着他。”
许知淮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要拿安儿当作牵制卫漓的“好处”。
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到朱维桢的跟前,弯腰屈膝,伸手抱回了自己的女儿。
安儿一下子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瘪嘴要哭。
朱维桢轻叹一声:“你啊你,急什么?我不过同你说句实话,又不是真要你做什么?”
“殿下,安儿还小。”
“我也没说是现在。”
朱维桢蹙眉:“养虎为患,咱们总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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