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巷子里都是我最厌恶的东西。”
卫漓说完这话,嘴角勾起,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得意。
许知淮微微一怔。
她不禁又想起那晚在暗巷里,那些疯子般的乞丐,发出腐肉般的恶臭,脏兮兮的手,黑漆漆的眼,一旦沾上了身,便再也甩不掉。
许知淮使劲闭了闭眼,忍下喉咙里翻腾的恶心,不愿再与卫漓纠缠:“侯爷既然都安排好了,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一切全凭侯爷的意思吧。”她说完起身欲走,可卫漓还站在那里,如果她想离开就必须从他的身边经过。
她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靠近他,不得不沉住气,又缓缓坐下来。
“侯爷的喜恶,轮不到我来说三道四,咱们还是说些正事吧。”
“娘娘是想说酆都的事?”
“婉儿写了两封信给我,信上只说她如何平安,对她父亲和家乡,只字未提。我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了,只好让谢无忧往酆都走一趟了。还有……”
许知淮停顿一下,才道:“上次越贵妃寿辰,侯爷为何要让那个淸倌儿来找我,太危险了。”
卫漓稍稍调整了一下站姿,将拐杖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低低发问:“什么淸倌?什么危险?”
许知淮更加怀疑起来:“侯爷难道不知道吗?就是……当初在吴府我悄悄收买的淸倌儿,她名叫苏雨,也是个绝色女子。”
卫漓似笑非笑:“是吗?这么说,她还挺有本事,居然能混入宫中?”
许知淮一脸怀疑:“她不是侯爷安排的?”
“我为何要安排?”
“因为……她知道我的过去。”
许知淮避重就轻,想探探他的心思。
毕竟,她一直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一个大秘密。
卫漓听了这话,直接背对着她。
他的背影高挺肃杀,透着不可亲近的冷傲。
“知道你过去的人,岂止那个淸倌儿,你的丫鬟也是一样。”
此话一出,锦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许知淮垂眸看向锦婳,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轻声叮嘱:“别怕,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卫漓虽然看不见她们主仆二人的神情,但他嗅到了一丝恐惧的气息,被逼入绝境的猎物都会散发出这种味道。
锦婳紧贴在许知淮的身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轻轻啜泣。
卫漓继续道:“我要是想把娘娘那点过往,拿出来丢人现眼,当初何必还割了那丫头的舌头!娘娘不该这么乱猜,这般下作的揣测。”
许知淮幽幽看他,语气仍是温和的:“侯爷行事总是神神秘秘,进宫这么久了,也没有给我只言片语,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怎能不胡思乱想呢?”
他割掉锦婳的舌头,这笔账她早晚会和他算的。
“想得太多,容易伤神。”
许知淮无心与他争辩,见好就收:“侯爷,我在宫中处处不自在,身边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就是长公主的人,唯独没有侯爷的人。”
“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侯爷。没有侯爷的消息,我度日如年。”
许知淮适时来到他的身边,故作亲昵地牵住他的衣袍,他却甩袖拒绝,脸颊的线条僵硬且冷漠:“娘娘多虑了。”
许知淮从不会轻易放弃:“侯爷,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卫漓沉吟道:“暂时不要游说哄劝太子爷去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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