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胜朝暮惊喜地睁大了双眼。
“自然。”山长道,“大长公主一路走来,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像先祖皇后吗?”
胜朝暮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一路走来,平内乱,固皇位,改旧制,颁新法,改年号,稳人心。
她不敢再去想,因为这些也都是皇帝这几年的成就,也就是说皇帝做的这些事,其实都是她的意思。
“像与不像都好,我不日就要离开书院了。”胜朝暮道,“所以这次来即使和您叙旧,也是和您辞行。”
“大长公主当真想好了?”山长反问。
“苦思冥想许久,这条路算是眼下最好的路。”胜朝暮道。
山长摇头:“皇帝年纪尚上,心智不成熟,老夫那日远远瞧见他,又带着几分心高气傲。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你若不在旁...”
“山长,他总会长大的,不能一直有个人左右他的想法。”胜朝暮道。
山长无奈叹气:“你想好了,那便这样吧。当年先祖皇帝曾言,先太子智谋不算出众,又优柔寡断,并非杀伐果决之人,早年跟着一起征战沙场,还落下了病根,其实并不适合做皇帝,尤其是一个刚刚稳定下来的国家的皇帝。二皇子为人平和,毫无野心,一心跟随先太子,更无自己的看法,可谓是先太子指哪他就打哪,更加不适合做皇帝。而三皇子,又正好是先太子的另一个极端,行事太过狠辣,又野心勃勃,少了几分慈悲之心,也不适合做皇帝。”
胜朝暮还从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曾经这么评价过自己的几位哥哥。
“那如您所说,父皇岂不是觉得他的儿子没有一个适合做皇帝的?”胜朝暮问。
山长点头:“是啊,先祖皇帝曾不止一次向老夫感慨,无人可堪大任啊。”
“所以父皇便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孙子?”胜朝暮道,可说出来之后又觉得不对。
当年,先太子去世时,先祖皇帝还在位。后来,先祖皇帝突然病倒,死前也没有什么征兆。
她虽然是先祖皇帝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但当年先祖皇帝并没有留下圣旨明确的说明将皇位传给谁。
胜朝暮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他的父皇临死前的情形。当天,胜行止,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也在先祖皇帝身侧。
直到他的父皇彻底断气,胜朝暮才明白原来刚刚那些是回光返照,不是马上就要痊愈。
胜朝暮将最后一勺药喂给她父皇后,她将她父皇安顿好,打算倒杯水,她的父皇突然异常清晰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朝暮。”
胜朝暮听到声音只觉得惊讶:“父皇,你认出我来了,我现在就叫太医。”
先祖皇帝摇了摇头,握住了胜朝暮的手,满眼慈爱:“朝暮,我的好女儿。”
胜朝暮心里一酸,泪就涌了出来。
随后,先祖皇帝看了一眼在一旁跪着的胜行止,说了句:“好孩子。”